山花泡枸杞 作品

第一百零一章:舞弊風波

 王浩、週六合二人從呆滯中回神過來。

 週六合漲紅了臉,變得目不斜視,眼神有些躲閃。

 他在八卦算命還可。

 可面對其他女人時他就說不出話,特別還是年輕漂亮的女子。

 若是張冇才在場,肯定能貧嘴幾句。

 他們師兄弟三人站在院子正路。

 王浩開口搭訕道:“冒昧煩擾,今日逢七廟會。

 我們香客出來瞻觀祈福,敢問姑娘。

 貴廟為何如此冷清呢?”

 “沒人來自然冷清,你們來了不冷清。

 我來了不就更不冷清了麼。”

 妙玉本不想回答,可又怕此番不理會人。

 沒由來使得這三個臭男人不甘休地進一步撓閒。

 索性冷嘲熱諷的丟下一句,便警惕地執鋤上了臺階。

 賈琮不禁恍然,他在紅樓中讀到過。

 邢岫煙說妙玉在蘇州;“為權勢所不容”。

 情況該和現在差不多。

 她這副愛搭不理,生人遠近的樣子,卻也惱人。

 週六合稍顯不悅道:“姑娘,我們香客上香。

 是要給貴廟捐香火錢的。

 自古可沒有拒絕客人的道理。”

 妙玉聞言不為所動,眼看著她頭也不回得就要進廟了。

 王浩急中生智,忙道:“姑娘,我們這裡有位大楚第一神童。

 琴棋書畫,詩詞曲賦,無所不能。

 便是老莊學說,佛家禪理也有涉獵。

 姑娘不願覓一處清涼地,品茶、下棋、談談麼?”

 “嗯?久仰了。”

 妙玉仍舊不回頭,蓮步未停,徑直進了廟。

 往偏殿側道而去,語氣充滿揶揄。

 古時寺廟道觀的尼姑、女人、道士。

 因為佔著佛道的名頭。

 得以走入上層社會的官宦人家。

 因此也有不少官宦男人食髓知味,專門勾引寺廟女人。

 暗地裡惹出多少驚世駭俗的事情。

 也有官宦家的奶奶、小姐,跟寺廟裡和尚偷會的。

 妙玉也認為他們是這種人。

 她或許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了。

 江南風氣也有開放的一面。

 她的面容氣質,也許吸引了一部分人。

 熱臉再度撞了冷灶。

 王浩不覺失望,反而興奮:“你們謝不謝我?

 這妮子夠帶勁,有誰能拿下她?

 我就喜歡這種不服從的女人。

 才能展現咱們男人的征服能力。”

 週六合:“……”

 賈琮搖頭失笑,扇子手心一轉。

 “她不會再出來見面的,咱們上香逛廟會去。”

 .......

 牟尼院淨室之中。

 法華師太在蒲團上盤膝而坐。

 佈滿褶皺的手撥動念珠,妙玉進來。

 她還是閉著雙眼,披一身舊袈裟:“有貴客來訪?”

 “貴客?”

 妙玉上前添了香,唇角含冷笑:“他們算個什麼貴客。”

 “你性子孤傲,佛法總是不堅。

 當年邢家姑娘就取笑你‘人不人,鬼不鬼’。

 如此你就再不能識得貴人了。”

 法華師太嘆了口氣,道:“方才為師在殿後瞧那三人面相。

 那位年紀最小的公子,本該早夭。

 但也不知是不是我眼拙,他分明是經過逆天改命的人。

 如此之人,身具大氣運。”

 妙玉並不以為意,轉口道:“師父,說起邢姑娘,不就是他表姐麼?

 我一路進京來,聽過這位少年神童的名聲。

 前年邢姑娘還說過,她姑姑是榮國府的大太太。”

 法華師太淡淡一笑:“你不聽也罷,我們在蘇州就不得權勢。

 一切生計還要賴你。

 為師的圓寂之日,無多了。”

 “師父.......”

 妙玉身子微顫,在她的人生之中。

 佛教背景比家庭背景更重要、更有影響。

 她三歲就出家,六歲開始和邢岫煙做了十年鄰居。

 從小到大接觸最多的就是師父、邢岫煙。

 可邢岫煙對她沒有影響。

 反而是她教邢岫煙認字、讀書。

 “生老病死,自然之法。

 乃是常事,有何可悲。”

 法華師太面容平靜:“我遺言不多,既已進京。

 好生留著,入我火聚,得清涼門。

 貴人不遠,各人自有緣法。

 你租賃在這裡也不是長久之事。

 阿彌陀佛,你....去吧。”

 “好。”

 妙玉怔怔半響,方才關上淨室的門。

 眼淚止不住地打轉,她何去何從?

 ~~~~~

 三人逛西郊廟會回來,進城。

 那時張冇才也腳步飄著回到西小市蘭陵書社。

 一個勁誇北清河廠的姐兒好、姐兒妙。

 週六合就說去西門牟尼院遇到一位妙人,連聲誇讚。

 張冇才後悔不迭,氣極而倒。

 罵他們不講義氣,這種好事竟然不約他。

 又過了幾天。

 報行的報子飛馬停在幌子木樁下:“捷報!捷報!

 蘭陵盟王浩中了第五名春秋經魁!”

 幾人聞聲聯袂而出,紛紛大喜。

 王浩忙問:“沒有了嗎?”

 “其他沒有了,就中了一位。”

 那報子奇怪道。

 王浩一愣,隨即便覺尷尬了。

 賈琮淡然道:“添了一位舉人,是咱們蘭陵盟的福氣

 王師兄,你些快去參加鹿鳴宴吧。

 我們一同去領卷子。”

 週六合愣在原地,身子發抖。

 腳步踉蹌地退後幾步,倍受打擊。

 張冇才嘆了口氣,索然無味。

 張榜、髮捲都在順天府衙門。

 他們去時,大門口人流湧動。

 清一色的方巾飄飄。

 王浩受了書吏邀請,卻折回來,臉色極度難看。

 “景之,我的座師是錢西洪。

 我向書吏打聽過,是他黜落了你的卷子。

 這次鹿鳴宴,我不參加也罷!”

 這時。

 賈琮也領回了墨卷、硃卷,站在衙門右方照壁人流外。

 張冇才冷哼一聲,奪過來看硃卷批語,勃然大怒。

 “這什麼狗屁的考官!

 佛時、貞觀也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