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84 作品

天降大任 169向姑射神人請罪

子因一見說道:“不用管我,你自己注意,淋溼雨水別受了涼,這山野之地,郎中不好尋,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到。”



木子因一邊說,一邊很快培好了土,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土堆。



“唉!我們趕車的風裡雨裡慣了,些許毛毛雨不礙事。”車把式並未聽勸,仍舊站在一旁,為木子因撐傘擋雨,直到子因磕過頭,兩人方才一同離開。



到了家裡,外面雨下得更大了,這時子因方才顯得踏實,可連續三天不見日頭,子因漸漸毫無心情。尤其是連日來,他不時被舊日玩伴、從夢中喚醒。



一個是凌丫頭,一個是纓子,而花欣卻倒在血泊裡,一邊嘶喊一邊伸出、血淋淋的手招搖。這一切令木子因悲苦鎖眉、悽切膠唇,連續幾天徘徊不已、無心飲食,黃老哥怎麼勸也不行。



第三天臨晚,雨終於淅淅瀝瀝小了,子因無所謂地踱出去,一一巡視周圍所有的的破損房間,花欣的房間和他爹相隔一間,已被大火燒成廢墟,只剩斷牆。



唯獨凌丫頭和纓子兩人,居住是一間大一點的廂房,一左一右稍微分開,只是南面因大火焚燒,傾塌毀損嚴重,後來子因草草修繕過,勉強還能住住人。



子因自從姑射山回家以來,一直是住在凌丫頭的房間,自家的主房內室,大多燒燬成了灰燼,且早已雜草叢生,唯獨傭人們住的下房,命運稍好一些。



大概是因為一眼就能看出沒價值,官軍在焚燬時,也就不那麼在心,所以得以保全、勉強頂著日月扛著風雨,在故人心酸的期待中支撐,這情景想來也沒人光顧。



而後面的庫房境況最好,但卻沒法住人,長工馬六和仇土的房舍不是太糟,但車把式並未住進去,而是將花房收拾,鋪些乾草暫睡在裡面。



或許是冤魂所致,幾日來,木子因輾轉反側、驚夢彷徨,這一晚子因端坐在桌臺邊,不時地挑動燭芯,呆呆地回想兒時的胡鬧戲耍,耳邊是滴答、滴答間或的雨聲,驀然他心靈一動,拉開左邊的抽屜。



卻見一方錦帕摺疊完好,擺在抽屜的裡口一角,子因隱約聞到一股極其迷茫的香氣,似乎是從錦帕裡散發出來的,外面並排鋪著的,是兩小摞整齊雪白的宣紙。



子因忍不住好奇,香氣多年了竟然還在,輕輕拿起錦帕,想看看有什麼樣的秘密,竟發現下面、還有一個不大的紙盒被覆蓋著,紙盒裡面居然放著二兩黃金。



子因驚訝無比,哪來的金子,這麼多年居然還在?



他漸漸想起,那是以前,自己給凌丫頭的獎勵,因為那天她學會了四個字,好在木家大院有吃有喝,這二兩黃金、自然是無處可用。



木子因放下錦帕,黯然神傷,隨手又拉開右邊的抽屜,入眼數十隻白色紙鶴栩栩如生,子因喃喃唸叨:



“你們終於飛走了,或許飛到了天堂……”



忽地一陣微弱冷風,透過窗隙,燭光隨之一偏,欲滅將息,窗臺上大紅的紙鶴,跟著晃倒在桌面上,子因一驚,伸手拾起,似乎想起什麼,嘴角漾出一絲苦笑,自嘲說:



“這個無能的小少爺,終於被囂張的北風吹倒了……”



原來,這個最大的紅紙鶴,是侍女纓子折的,凌丫頭當時是親眼看著,還嬉笑參合說應該一人一個,所以小夥伴七手八腳,幾人共折了四隻,這個大紅的紙鶴,就是公認的小少爺。



子因嘆了一口氣,將大紅紙鶴慢慢拆開,依原樣反過來套好摺痕,重新折成一個白色的紙鶴,橫豎翻轉把玩片刻,又輕輕放置在窗臺上。



他心裡卻暗暗地在想:今天的木子因,已不是過去的那個小少爺了!



子因緩緩站立,合上抽屜,傾聽外面已無聲響,原來雨停了。



在寂靜中吹滅蠟燭,子因躺在昔日凌丫頭的床鋪上,無獨有偶,今夜木子因睡了一個好覺。



天一亮,木子因神清氣爽、格外愉悅,帶著康康溜達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