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84 作品

天降大任 168風雪別故人

說完稍稍退後,荀大人右臂一揮,高聲吩咐手下:“來人,速速打開城門,不可延誤木公子的行程。”



“是……大人!”



城門再次開啟,木子因的馬車在風雪中離開了京城。



出了城不遠,莫丹丹稍微挪正姿勢,不好意思再倚靠在子因身側,儘管如此,她還是紅著臉低著頭,餘光掃了一眼木子因,只見他一手搭在康康的額頭、凝神不語。



不知什麼緣故,丹丹就是不敢說話,雖然她也知道,木子因早已棄學武功,而自己則跟隨父王身邊,學會了左右不少名家的、擒拿手法和武功技巧,可對於這個木師兄,她總是有說不清的憂怯。



其實,這是一種內心潛藏的親近,是自始至終沒有如願以償、而產生的驚懼,郡主後來才知道,父王當年的退兵線路經過晉西一帶,自己也就在那裡被對手擄虐、並險些成為對手要挾父王的人質。



而當初,木家老小即便不是父王親手屠殺,卻也極有可能是被父王的部屬將官、指使手下兵士所殺害,總之殘兵敗將亡命深山,草菅人命無惡不作。



或許自己就是木師兄的仇人,可他見自己走投無路,依然出手相救,莫丹丹的內心、有一股難以宣洩的苦楚,那是因為木子因小小年紀、曾孕育要殺契丹人的志向,所以在姑射山,這個當年的木頭哥哥,令她難以忘記、卻又難以靠近。



有多少次來姑射山遊玩,與其說是來找易心緣閒話觀景,倒不如說是為了遠遠地看那個木頭人。去年初夏聽易心緣說起,當年的木頭人去京都遊學一年多了,好像是想考了狀元、做了大官才會衣錦還鄉。



丹丹記得年底之際,與母親在雲州怡園賞雪,無意聽父王私密說起,開封城尚有先皇遺留寶藏,不知是否完好。



十多年來、皇上不聞不問,估計多半未得遺言,而且當年留下的心腹,已有數載音訊皆無,王爺若是派別人去、怎麼都不放心。



正在奇王進退兩難、無法決定時,丹丹郡主自告奮勇、贏取了父王寬心,奇王思前想後覺得可行,不日派人保護女兒同行南下。



其實,丹丹私下另有念想,而今木頭人就在身邊,卻總感到咫尺天涯,該說些什麼呢?是勸他做了大官後、別帶兵殺契丹人嗎?她真的說不出口,因為木頭哥哥、孤苦伶仃這麼多年,這種滋味誰能體會。



木子因偶然在京都、邂逅少年玩伴,雖說兒時的遼漢之爭不復存在,但他仍舊感慨造化弄人,才知道當初打賭的那份紅棗粥,來的容易也吃的太多,吃多了就不全是甜潤。



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難以用正確與錯誤來界定,這興許是一種情感慣性,註定無法完美收場,子因深深陷入在姑射山的回想。



“公子,前面不遠就是鄭州,我們在這裡過黃河吧!”



車伕詢問木子因,或許只是一種習慣提示,其實在鄭州過河與在西京過河,沒多大區別,但這一問倒卻是驚醒子因,連忙擺手說:



“麻煩老哥,請停一下……”



“籲……”馬車慢慢停靠在路邊。



“前面是鄭州,我也不知道,你要去哪裡?”木子因輕聲問丹丹郡主。



“對不起……木師兄!我現在不回去,還是讓我下車吧……”



莫丹丹紅著臉,慌慌張張掀起門簾,探首車外似乎在尋找什麼。



莫丹丹因自己的心猿意馬,一下子拋開了京城這麼遠,隨行的同伴也不知到底情況如何,還得返回去稍加打聽,若不能一同回去實是危險之極。



莫丹丹和木子因先後下了馬車,風雪料峭寒氣襲人,子因說道:“那好!師妹保重,子因就不遠送了。”



“多謝師兄救急成全,後會有期!”



“你我兄妹一場,姑射山數載時光,何須客氣!”木子因面含微笑、迎風而答。



莫丹丹迅即穿好罩頭披風,束好腰帶猶豫了一下,似乎還想說什麼,終於什麼也沒說,扭頭飛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