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巴拉爵士 作品

第190章 野球大佬

    杜賀呆呆的站在那裡,直至孩子怯怯的喊了一聲阿耶。

    熱淚滾滾而落,杜賀迎過來,一手拉著妻子,一手拉著孩子,哽咽著,竟然說不出話來。

    一家三口情緒宣洩的差不多了之後,杜賀才想起洪夏。

    “敢問長陵候……”杜賀有些怯,不知道洪夏把妻兒送來是何用意。

    若是賣,那洪夏不至於親自來。

    若是白送,洪夏更不必來。

    洪夏感慨的道:“一家久別重逢,看的某感慨不已。某前陣子禮佛,對家事多有疏忽,今日才知曉李氏的夫君在此。若是分隔至親,便是人倫慘事,某不為也!如此你一家團聚,此後且好生度日。”

    這……

    那日杜賀去洪家求情,被暴打了一頓,那門子可是說的真真的,說長陵候讓他滾,勳戚就沒有把奴婢專賣的,丟不起那個人。

    杜賀確信這便是洪夏的意思,但此刻洪夏一臉悲天憫人的模樣,若是腦後多一個光環,怕是會引來坊民的膜拜。

    “賤奴不敢。”杜賀深知這些勳戚的狠辣,所以又試探了一下。

    洪夏笑了笑,雲淡風輕的道:“我家奴僕不少,哪裡就差了他們母子?你一家且團圓,某留個人在此,晚些等賈參軍下衙了,就直接去把奴籍換到賈家。”

    更換奴籍必須要辦理手續,販賣購買也是如此。但等賈平安下衙了,官府也沒人了啊!尋誰辦事去?

    杜賀千恩萬謝,但心中依舊沒底。他把妻兒接進來,一面恨不能時光停在這一刻,讓他們一家人永久團聚。但又擔心此事有蹊蹺,恨不能時光一下轉到下午。

    等賈平安下衙到家時,就見到杜賀一家三口站在門外。

    “這是郎君。”杜賀帶頭,一家三口跪下。

    “這是怎麼了?”

    賈平安看了一眼,心中就知道了原委。

    杜賀說道:“今日早些時候,長陵候親至,說是不忍見某一家骨肉分離,就把某的妻兒送來,還留了個人,說是去立劵。”

    立劵就是交易的契約和證明。

    那管事出來,行禮道:“見過賈參軍,我家阿郎說了,那日卻是宿醉,腦子暈暈沉沉的不清楚,清醒後發現不妥,卻得罪了賈參軍。這不今日就把他們母子送了來,回頭請賈參軍飲酒賠罪。”

    他看了賈平安一眼,想到那日阿郎冷冰冰的拒絕,事後還嘲笑賈平安不知道勳戚的規矩,純屬鄉下來的土包子。

    可今日阿郎不知道發什麼瘋,竟然親自把兩個奴僕送了來,一文錢不要,人情都不要,只讓他說這是賠罪。

    為啥賠罪?

    管事不解,更覺得阿郎的態度有些低微。

    就算是比爵位,阿郎也是開國侯,比他賈平安的開國男高了許多,為何要低頭?

    他真的不解。

    他覺得賈平安會愕然,隨後興奮激動。

    “多謝長陵候了。”賈平安微笑道:“今日卻晚了,明日吧,明日杜賀你和他去把此事辦了。”

    他平靜的就像是接收了兩頭肥羊一樣。

    管事心中憋屈,回去本想問問洪夏,可洪夏卻先問了他,“賈平安如何說的?”

    阿郎怎地這般迫不及待的模樣?

    管事說道:“賈平安說多謝長陵候了,還說,明日把此事給辦了。阿郎,此人看著很平靜,壓根不在意。”

    這是瞧不起你啊!

    “不在意就好啊!”洪夏心中歡喜,“對了,他當時的神色是怎樣的?”

    呃!

    管事覺得自己怕是聽錯了。

    “很平靜,沒什麼喜怒。”

    “沒有冷笑或是嘲諷?”洪夏真心緊張。

    他雖然是開國侯,可卻少不得左武衛的掛職。若是沒了掛職,他就是個空頭開國侯,也就是個破落戶。

    這就是以後所謂的當官不代長,放屁都不響。

    管事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洪夏,不敢相信自家阿郎會這般小心翼翼,彷彿下一刻賈平安就能一巴掌拍死他。

    “並無,他就是微笑,看著很和氣。”

    洪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啊!”

    頃刻間,他又想到了些什麼,就板著臉道:“此事不可說,咦!”

    他舉手沉吟……

    “此事……說出去,就說某與賈參軍相見恨晚,等等。”洪夏的腦海裡轉動著各種念頭,“罷了,還是說……某欽佩賈參軍的人品。”

    管事懵逼。

    第二天早上他稟告了洪夏,準備去道德坊,可一出門就看到了杜賀一家三口。

    賈平安昨夜有交代:此事只管安心去辦,不必擔心洪家作難。不過雖然洪夏低頭,但做人卻不可太過,明早你一家子去早些,在洪家門外等候。

    洪夏是沒給賈平安面子,後續發現了賈平安和梁建方那等親密的關係,擔心被整,趕緊就送了杜賀的妻兒來,賈平安覺得已經夠了。

    別人給面子,你也得還一個。

    晚些一行人去了雍州州衙。

    “給換主家?”

    辦事的小吏抬頭看著他們,詫異的道:“這可罕見啊!”

    管事剛想把那番說辭說出來,就聽外面一陣問候聲。

    “都去做事,莫要分心。”

    “是。”

    “許使君來了。”

    眾人看向門外,許敬宗帶著兩個官員走了進來。

    他看看值房裡的小吏們都在做事,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手中有事就要抓緊做好、做完。老夫並非是那等酷吏,若是無事可歇息一番。做好了嘉獎,做不好收拾。”

    眾人應了。

    許敬宗目光轉動,看到了杜賀,心中訝然,“平安遣你來辦何事?”

    杜賀行禮,“賤內和犬子在長陵候家,某最近才知曉,郎君和長陵候相識,長陵候慨然把賤內和犬子送了來,今日是來立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