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圖李的貓 作品

第一七一章烽火祭(七)


  徐長安終究沒能到達蜀山,短短几日間,各處宗門的消息比極西之地的雪花還大,不停的湧向了徐長安的耳中。

  裴英鳳也被刺殺,不過還好蓮池的老頭子及時出手,這才逃過一劫;鐵劍山也傳出了消息,不過由於幾個月前鐵劍山的作態,導致這六宗之一的鐵劍山發聲沒有任何的力度;靈隱寺同樣也遭遇到了,不過對於他們的襲擊倒像是一種象徵性的行為。

  畢竟道誅妖,佛鎮魔。若是因為他們而把魔族鬧出來,那可得不償失。幾個魔族出來與妖族結合形成血妖便已經鬧得天下大亂,若是魔族傾巢而出。恐怕就是神龍在世,也是無力迴天。

  當然,若不是因為齊鳳甲的傳訊,恐怕徐長安還是要去蜀山。

  畢竟蜀山同他關係親厚,即便李義山不認他,可他早已經把自己當做了蜀山弟子,林知南便是他的師伯。

  況且,自己有難的時候,雖然蜀山嘴上說著不幫忙,要封山。可這位師伯總是會悄悄的給師父開後門,每一次磨難,蜀山都悄悄的站在了他的身後,成為了他的後盾。

  於情於理,徐長安必然要去蜀山。

  可現在,卻不成。

  他要急忙趕回長安,有更重要的事兒。

  故此,一行人急忙轉道,朝著長安而去。

  ……

  北方通州以北為冰原,南方荊門州以南為南海,西方幽州以西為雪山,而這東方的大漠,便是和這聖朝的肅州比鄰而居,隔河相望。

  肅州以東的人們叫這條河為望鄉河,至於肅州的百姓,則是把這條河流稱做渴飲河。

  此時在肅州首府蘭皋的境內,出現了一群人。

  他們的裝束和肅州百姓的裝束大相徑庭(相差很遠),肅州百姓很少穿絲綢和輕紗,畢竟這兒風沙漫天,若是穿著絲綢和輕紗恐怕走不了幾里地,這絲綢便會在風沙的侵蝕下成為破布了。

  一般而言,肅州百姓分辨外鄉人,第一條便是看的裝束,第二條便是瞧他的皮膚。

  裝束自然不用多說,肅州百姓不管貧窮與否,只要是走出屋子來的,都穿著棉麻布料。雖然聖朝當初有了明文規定,官員穿什麼,士農工商穿什麼,但在這地兒,再華麗的絲綢衣服都不如一身棉麻來得舒坦。

  至於皮膚,由於肅州風沙漫天,氣候雖說不如幽州,但也算得上一個小火爐。

  所以這兒的人皮膚黝黑,臉上坑坑窪窪的,彷彿一條破落的路一般,這便是被這方水土浸染的痕跡。而且這兒以麵食為主,男兒都生得壯實,有一股子憨厚勁,可若是打起架來,又有一股子野性之美。至於女兒家,也是自帶一股子英氣,劍眉英目,雖然說論起魅惑男人的本事來,全州的女人比不上平康坊一個女子;可要是打架,全平康坊的女子都打不贏這兒任意一個女子。

  此時坐在閣樓上的這幾個人,要麼白袍,要麼青衫,衣服也是五顏六色的;有男人,也有女人,女人皮膚白皙,但有男人膚若凝脂。

  這幾人自打來到了這肅州,便被好奇的目光的圍住了。

  而且,這兒的酒樓沒有茶,要麼和疙瘩湯,要麼喝酒。

  穿著白衫的年輕男子喝了一口疙瘩湯,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這地方和長安啊,荊門州那些地方不同,也比較有意思。想想看,肅州外面的人把那條河叫做望鄉河,但肅州百姓卻把那條河叫做渴飲河,哎!”

  說話的年輕男子是湛胥,跟著他的幾人,自然便是萬妖閣的三皇,還有霍格和湛南。

  如今湛胥一說話,眾人皆不敢言語。

  還是紅紫嫣膽子稍微的大了一些,嘆了一口氣看著湛胥問道:“一條河,兩個名字不是很正常嗎?神……”她本想喊神使,但看到了湛胥的眼神,急忙改了口。

  “很正常的事兒,少主為何嘆息?”

  湛胥淡淡一笑,看著紅紫嫣說道:“這便是有趣的地方,這渴飲河的‘渴飲’二字,你們可知道出自哪兒?”

  看得眾人搖頭,湛胥也沒有賣關子,便直接說道:“這二字出自一句詩文‘笑談渴飲匈奴血’,河那面的人,把這兒看做了故鄉,但這面的人,把他們看做了仇敵。”

  眾人覺得這尋常至極,你眼中的朋友,或許在他的心中,你便是仇人。

  “其實,我們也一樣啊。”湛胥不留痕跡的說了一句,便抬起了桌子上的疙瘩湯,喝了一口。

  眾人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湛胥知道如今大家心思各異,隊伍難帶,不過不要緊,他們還要在這兒好久,可以慢慢調教。

  他放下了碗,起身給了小二一張銀票,結了賬不說,還開了房,讓小二為幾人準備一些棉麻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