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203.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十五天 關於我被未婚去親的時候不小心撥通了哥哥的號碼(小年前面有添加)......

“不對,是知己。”陳子輕怪里怪氣地笑。

楚未年眼底微沉,那抹色調轉瞬即逝,他沒長篇大論地對著一個小孩子解釋他跟好友的深厚友情,沒必要。Alpha只說:“你的假未婚夫我目前沒在心裡藏人,也保證不在我們維繫婚約關係期間對誰動情。”

陳子輕偷偷嘀咕:“屁哦,你以為你誰啊,還能管自己動不動情。”

楚未年不以為然,他老處男一個,定力自制力方便沒問題,也相信不會有哪天想把信息素塗抹在什麼人身體裡。

車在冬夜行駛,陳子輕看不到虞平舟的車,早就混入車流不見了蹤跡,他掏出手機看看,江扶水給他發信息。

陳子輕把手機塞回柔軟的白色外套裡:“你要和我說的東西都說完了嗎?別過幾天又冒出來一點,擠牙膏一點煩人。”

楚未年面色漆黑。

卻在下一刻聽見少年說:“未年哥哥,我想睡一覺,你能不能坐過來點,讓我靠著?”

楚未年睨他一眼:“不是有椅背?”

“硬。”少年坦然地提出要求,“我想靠著你的肩膀。”

楚未年好笑地看著他被慣壞了的模樣:“我是你的假未婚夫,我們之間不宜,”

後面的話還沒吐出來,少年就挪坐到他身邊,腦袋往他肩頭一靠。

楚未年渾身肌肉瞬間僵硬無比:“拿開。”

“我嫂子這麼靠過嗎?”陳子輕自顧自地說,“沒有吧,你們只是朋友。”

話落就笑起來:“能為了另一方跟全世界作對的純友誼誒,好讓人羨慕哦。”

楚未年:“……”

很快的,少年呼吸均勻,陷入了沉睡中。

楚未年淡聲:“不至於。”

不至於什麼卻沒嚴明,讓人難以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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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沒兩天就找機會在章家附近“偶遇”章老。

那老人家認得他,叫司機把車停在他面前,和藹地問他怎麼會在這裡,得知他在家閒得慌出來逛街就邀請他去家裡玩。

陳子輕成功上了章家的車,他驚訝地望著老人:“章爺爺,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怎麼看起來精神不怎麼好。”

章老眼下烏黑,鬆垮的眼袋都要掉在鞋面上了:“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沒睡好,去醫院拿了點藥。”

陳子輕恍然:“失眠了啊。”

之後一老一少沒怎麼交流,直到下車進了章家的大門,陳子輕“咦”了一聲:“章爺爺,您家裡有點不對。”

章老上了年紀就開始琢磨風水,希望一家老小平安順遂,他一聽這話就想到了風水方面,確實不對。

早前給他家裡佈局的風水大師去世了,他前天走渠道找了個大師,對方來是來了,卻看不出來名堂,所以他才先去醫院開藥吃著,再慢慢找風水師。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家的風水問題讓一個小孩看出來了?

胡鬧的吧?

章老很快就發現不是胡鬧,是真的。

少年徑自在別墅裡走動,他停在一處,鞋底蹭蹭腳下地面,大驚失色:“章爺爺,您被人做局了!”

章老蒼老的臉色一板:“什麼局?要我章家滅門?”

一副要抽刀殺他個不死不休的架勢。

陳子輕:“……”

“不是。”他把手擋在嘴邊,小聲說,“只是讓這家的男主人睡眠質量變差。”章老覺得小孩還是胡鬧。

陳子輕正色:“有黃紙跟硃砂嗎,再給我一支毛筆,我要畫符。”

章老稍微來了點精神:“你還會畫符?”

陳子輕蹙眉:“章爺爺不信就算了,我過來吃點東西陪您老嘮嗑嘮嗑就回家。”

章老沉吟片刻:“去我書房,你要的東西都有。”

當傭人管家看到老先生帶少年上樓去書房的時候,他們都感到匪夷所思,老先生竟然讓個小孩子去他的書房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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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用硃砂畫符,叮囑章老把符埋在哪個位置,埋多深,講得明明白白,一聽就不是胡編亂造。

章老抱著試探的心態那麼做了,當晚就睡了個好覺。

次日,章老隨便拎了個理由去虞家做客,他在花園找到曬太陽的少年,試著說了說家裡的風水佈局,探少年的深淺,這一探就驚到了:“你小小年紀,怎麼還懂風水?”

“不好說啦。”陳子輕在老人面前沒怎麼披馬甲,“章爺爺,這是我們的秘密,別告訴我爸跟我哥。”

章老的眼神那叫一個慈愛:“木木放心,我那個都不說,連我親兒子都不說。”

說了也白說,都當是迷信。

陳子輕給他遞茶水:“章爺爺的睡眠問題解決了?”

“解決了。”章老頗為感慨,風水這塊貴得很,這次他一分錢沒花。他吹吹茶杯裡漂浮的茶葉,喝口茶,聽少年問道:“章爺爺,您覺得我嫂子是個什麼麼樣的人?”

章老客觀地評價曾經親手提攜過的晚輩:“在同輩裡算是拔尖的。”

陳子輕晃了晃腿:“我不喜歡他。”

章老有些意外:“我那晚看著你們感情挺好。”

“我裝的,”陳子輕撇著嘴嚷了一句,“我怕我哥不高興。”

章老語重心長:“你哥不會因為這點事怪罪你的。”

“萬一呢,”陳子輕說,“我只是寄宿在虞家,不是真的虞家人。”

章老嚴肅起來:“虞家讓你受氣了?”

彷彿只要少年點頭,就認他做養子,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陳子輕搖頭。

章老把私人號碼給他:“以後有困難就找爺爺,爺爺給你當靠山,當到爺爺兩腿一伸嗝屁的那天。”

陳子輕儲存號碼:“那我必須祝爺爺長命百,”

聲音戛然而止。

在這個任務背景裡,百歲是短壽。

他笑著改了個祝福:“祝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章老誇他懂事,過了會,忍不住地和他說心裡話:“木木,我是越來越不喜歡你嫂子了。”

陳子輕湊近點:“為什麼?”

章老說:“道不同。”

陳子輕狐疑:“那你收他的關門弟子為徒?”

“我收我的徒弟,跟他不相干!”章老接下來就對小徒弟卡卡就是一頓誇,用詞比對小徒弟的老師要大方豐富多倍。

陳子輕只記住了腺體移植這四個字。

章老知道他不能分化:“如果可行,能讓你擁有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分化後的感官會敏銳,聽力視力嗅覺等等都會提高。”

陳子輕聽著,有種人類被吸血鬼咬了變身的既視感:“那移植的腺體是從哪來的?”

章老說:“像器官捐贈一樣。”

陳子輕瞭然,他拿起盤子裡的草莓吃掉,口齒不清地說:“爺爺,我想要做S級的Omega。”

章老沒想到少年會有這麼高的目標,明明給他的感覺並不虛榮,他壓下怪異:“國內那個級別的Omega屈指可數,都是高門望族擁有。”

攤在藤椅裡的陳子輕馬上坐起來:“怎麼,S級信息素還挑投胎的家庭啊?普通階級不配擁有?”

“有是有,都進高門望族了。”章老覺得他比收徒宴那晚率真很多,某個瞬間像他嫂子年輕時的性格,“以嫁娶的方式。”

陳子輕無語:“那又不能改變家族基因。”

“怎麼不能。”章老說,“一個高級別Omega,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會生出高級別的下一代。”

陳子輕無力反駁,他又吃了幾個草莓:“章爺爺,我要做第一批實驗者。”

章老放下茶杯,摸摸他的頭髮:“傻孩子,第一批實驗者的價值是提供數據用作參考,啟用的時期實驗還不成熟,有很大的危險,可不能讓你參與。”

陳子輕沒抱多大希望,只有s級信息素才能讓他完成任務,他癱回藤椅裡:“那成熟了要偷偷告訴我。”

章老答應了,他把一杯茶喝掉,搓搓手道:“木木,我一個老友事事不順,你去看看?”

陳子輕很爽快:“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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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老朋友的事,陳子輕也幫著解決了。章老說他上輩子是道士,天生吃這碗飯的。

陳子輕在心底唉聲嘆氣,哪有什麼天生就會,都是後來學的。

章老一確定他是真材實料就天天的跟他通訊,找他交流風水相關,還要他去家裡吃飯,他拒絕了。

大師都這樣。

可不能隨叫隨到。

年前只剩不到十天時間,陳子輕打算去沈文君的御山苑住到小年,章老這條小支線就先放著。

總歸是把章老拉到他這邊來了,需要用到的時候再用。

章老被回絕也不氣惱,他小年前兩天參加了個醫學方面的聚會,聽人說起虞家小兒子,湊過去想分享兩句,哪知聽到的評價卻是——

“那孩子基因不行。”

“沈教授有那樣的小舅子,也是倒黴。”

“壞可以,但不能蠢,他是兩者全佔了,人生一眼望到頭。”

“不是虞家的血脈,在虞家生活多久都沒用,改變不了血液裡的惡習。”

章老要與他們爭論,卻見徒弟先他一步過去,替他把這個事辦了,他躲在拐角看徒弟為朋友抱打不平。他接觸的虞家小兒子聰明, 靈巧, 有韌性,就算不能分化,照樣有出息。

光是風水驅邪這一手,就能帶來富貴。

不過他不往外說,這是他跟小朋友之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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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在御山苑打遊戲,用的是沈文君給他置辦的設備,嶄新的,流暢度極好。

從章老收徒至今過去了六天,陳子輕都沒找江扶水,他在等對方找他這個救自己一命的恩人。

江扶水需要多久時間調理情緒都行。

陳子輕從遊戲世界出來,他刷了刷手機,周衍明的親信每天都給他彙報情況。

周衍明有了個玉佛,是他買回來泡過符水,讓親信帶到國外掛在那Alpha脖子上的。

陳子輕算著再買幾個玉佛,讓虞平舟,江扶水,楚未年三人一個人一個。

沈文君也給個,看他戴不戴。

陳子輕行動能力強,他換鞋出門,買了玉佛回御山苑,進門的時候發現沈文君已經回來了,在廚房下廚。

玉佛被陳子輕找個地方藏起來,他在房裡動腦子想對策,想到一個就出去,坐在客廳看電視。

過了會,陳子輕奇怪地跑去廚房:“文君哥哥,你不是在陽臺嗎,怎麼在廚房?”

沈文君把火調小:“我一直在廚房。”

“啊?”陳子輕茫然,“那我怎麼剛才看你在陽臺站著?”

沈文君眼底泛起冷意,跑出來了?不可能。可要是沒跑出來,少年怎麼會試探他。

所以還是……跑出來了。

沈文君面不改色:“是不是你看電視看累了,花眼了?”

“怎麼可能是花眼啊。”陳子輕惶恐不安,“文君哥哥,你別嚇我了,你去廁所了就去廁所了,別說你沒去,我害怕。”

沈文君被少年抓著衣服胡亂拉扯,他百般無奈道:“我真的沒有去過陽臺。”

陳子輕在心裡若有所思,難道另一個沈文君被沈文君關在哪裡,而沈文君不知道另一個自己跑出去害人了?

會是這樣嗎?

陳子輕疑神疑鬼:“文君哥哥,你這裡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啊?”

沈文君笑:“神龕上的佛祖在看著,能有什麼髒東西。”

陳子輕斜著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神龕上的小佛像。

沈文君拍拍少年的後背:“析木,別胡思亂想了,你去睡一覺,睡醒了就好了。”

陳子輕一臉精神萎靡的樣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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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君回廚房,他站在鍋前看火,火焰在他眼中跳躍,鍋裡的菜漸漸發出糊味。

火快速被擰掉,沈文君把毀了的菜倒進池子裡,他洗洗手,慢步走進一個房間,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陷在睡夢中的少年。

三五分鐘後,Omega彎腰,單手撫上少年熟睡的臉龐。

讓你長大了,你倒好,處處跟我作對。

“鬼……”少年發出夢囈:“鬼,有鬼,救命,救救我,別殺我,哥哥……”

沈文君聽著少年恐慌地叫喊個不停。

“文君哥哥救我……文君哥哥……文君哥哥——”

沈文君把他叫醒:“析木。”

少年驚魂未定,他整個人大喘氣,明顯虛脫到了極點,臉上跟眼裡都有強烈的驚懼。

“睡吧,繼續睡吧。”沈文君摸了摸他被汗液打溼的額前碎髮,聲音彷彿有催眠的作用。

陳子輕跟他大眼看小眼。

沈文君的面部隱晦地抽了一下:“不睡了?”

“不敢睡了。”陳子輕可憐兮兮,“文君哥哥,我做夢夢到鬼了,鬼還是你的臉,你的樣子,他要害我。”

沈文君說:“不會害你的,夢罷了。”

陳子輕把摸他頭髮的手推開,尖叫道:“你騙我!你又不是那個鬼!怎麼知道他不會害我!”

沈文君一臉拿小朋友沒辦法的神情:“我去把剩下的兩個菜吵了,我們吃了飯,我陪你睡一會,好不好?”

陳子輕順杆往上爬:“那去你房間,我要睡你的床,你的床比我的好,沒準睡著就不做惡夢了。”

沈文君沒什麼意見地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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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陳子輕順利睡到沈文君的床,沒搜查出什麼線索,他瞪著天花板,天花板也在瞪他。

陳子輕以為自己絕對不會睡著,沒想到沈文君在他旁邊躺下來沒多久,他就不自覺地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子輕恍惚間聽到了楚未年的聲音。

“怎麼讓他睡你床上了?”

“他做噩夢,害怕。”

“你也信?”

“他說看到了兩個我,一個我在廚房,一個我在陽臺。”

“噗哧”

“這不明顯是在逗你玩。”

“我們還是對他的關注不夠多,不然他也不會用這套吸引注意。”

“我看他是貪心,小朋友壞得很。”

“他的性格合你心意。”

“別說得好像很瞭解我一樣,我跟他的婚約只是為了安撫老太太,你知道的。”

“都是天意,他的生辰八字剛巧和你契合,能讓你給老太太交差。”

“把他叫醒,我要跟他說過年的事,老太太想他去楚家過年。”

“別,讓他多睡一會,你先回去吧,過年的事晚點時候再說,你等他回家了說,他在家裡能放鬆些,在我這總是一驚一乍的,不安穩。”

……

說話聲逐漸模糊,兩人出去了。陳子輕想醒來,卻發現怎麼都做不到。

彷彿有什麼重物壓在他身上,冰冷的眼神釘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