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禪師 作品

216 杜工部瞑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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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座不夜城。

    這裡,是廣州。

    吃飽喝足的彭彥苒,一聲不響地跟著王角軋馬路,幾近凌晨,卻還是沒有半點萬籟俱靜的意思。

    臨近徵稅衙門賓館的地方,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北地豪客專門給鄉黨置辦的“窯子”,規格上頗具風味,還兼顧著有錢女強人的需求,王角和彭彥苒,便是在一處名叫“四喜堂子”的地方,見識到了廣州的風月,那真是“三英戰呂布”一般的熱鬧。

    男人愛的,自然是“三英”。

    女人愛的,顯然就是呂布。

    沒辦法,呂布刷的是方天畫戟,這方天畫戟,除了戟刃,還有戟把。

    “臥槽?!鴨店?牛郎店?”

    王角一聲驚呼,把凌晨還在上班攬客的馬伕都驚到了。

    就見那馬伕打著呵欠,隔著馬路就點頭哈腰堆著笑:“哎喲,小郎君,您可真是個行家。這地兒,可不是千里緣分鵲橋仙麼。”

    哥們兒您這是想閃了爺的老腰啊!

    虎軀一震的王角,也是好奇了,拱了拱手:“可不敢要啊,我還是喜歡女人的。我就是好奇啊,這怎麼就叫四喜堂子呢?”

    堂子,就是“秦樓楚館”在某些地方的代稱。

    你直接喊雞店、雞窩、妓院,那多不文雅啊,也顯示不出門路、檔次。

    萬一哪天備不住就要請客去消費一下,一開口在大馬路上,就跟生意夥伴嚷嚷:肘,今兒儘管往死裡嫖,都算我的!

    那萬一客戶以為是嫖你呢?

    對不對?

    得專業。

    “小郎君,堂子您知道?”

    “知道點兒。”

    “知道就成吶。”

    那馬伕大概也是閒來無事,反正凌晨打瞌睡,還不如跟好奇寶寶嘮嗑。

    於是笑呵呵地說道:“這四喜呢,便是貞觀一百四十年的一首詩啊。”

    “臥槽?”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這年頭,做馬伕也是不容易啊,還得懂詩。

    就是這詩念出來之後,王角虎軀嗡嗡嗡嗡就震了起來,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

    “還真是四喜啊。”

    “可不是麼,來咱們四喜堂子的,誰還不是指著這點甘露呢。”

    “那你這甘露有點腥……”

    “哈哈哈哈哈哈……”

    馬伕哈哈大笑,衝王角拱了拱手,然後喊道,“小郎君,祝您富貴安康。”

    “謝謝謝謝,我有個同學叫賴堅毅,回頭我介紹他過來,他好這一口。”

    “小的多謝小郎君提攜。”

    “哈哈哈哈……”

    萬一小肥肥確實喜歡猛男呢?對不對?

    久旱逢甘雨,也沒規定就一定得是貴婦人啊。

    “小郎君,這個鐘點,就不要往東區走了啊,那邊欺生。”

    “好嘞,多謝!”

    再次打了個招呼道了聲謝,王角拍了拍腰間,帶著彭彥苒,繼續順著原路返回。

    那馬伕看見王角下面威武雄壯,頓時連連點頭,有這等兵器,還怕個啥?

    畢竟,普通人也沒有哪個隨隨便便就把大槍塞腰間,這是有能量的。

    等走遠了之後,彭彥苒這才好奇地問道:“相公,這是私娼?”

    “男的。”

    “什麼男的,我是說……嗯?”

    彭彥苒一愣,話頭打住之後,杏眼圓瞪,“男、男、男的?!相公是說,男、男的?”

    “廢話麼。”

    “男的怎麼可、可以……”

    “你們長沙路忠武軍,思路就是跟不上成都路忠武軍。沒錢了,出來賣,不就有錢了?”

    “……”

    “男的也可以出來賣嘛。”

    “……”

    “這久旱逢甘雨,說的是富婆的快樂,可以用金錢解決;他鄉遇故知,說的是這靈與肉的交融,主要還是做熟客,老鄉幹老鄉,兩眼潤汪汪,聽過沒?”

    “……”

    “洞房花燭夜,這就是玩得情調了。那些高檔娛樂會所,尤其是官營的,比如說千金一笑樓,不也是經常搞這種噱頭嗎?怎麼,允許男的去夜夜當新郎,還不能讓女的也爽爽?男女平等,懂?”

    “……”

    “好了,別想那麼多,你相公我反正又不去。”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肯定不會去的,我有你們都應付不過來了,還能去那種地方?要去我早去了,冰室街的妹崽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