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禪師 作品

598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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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彭蠡湖或者說鄱陽湖出入長江,只有一個口子,幾百年前當然不止一個口子,有大量的湖泊群和內陸河貫通長江,所以當時的水賊都比較猖獗,想要整治揚子江“水賊之患”,一般地方官都沒什麼辦法。

    等到貞觀朝建立之後,財政上越來越寬裕,再加上某些沿江省份的成立,基本就是帝國重臣的自留地,這就使得江防工作一向是非常的認真。

    長江大堤有專門的預備金,為的就是儘可能地減少嘴子、埡口的存在,再加上當年“圍圩造田”的耕地擴張運動,民間對水利工程的支持,也是相當不錯的。

    久而久之,江西省的北部地區,水賊數量銳減,到貞觀三百年的時候,“水賊”有一多半都是兼職,或者說並不從事水上搶劫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歸其原因,也是因為各個沿江省份的內河通行權,都被官方牢牢地掌控。

    當然這個“官方”是有待商榷的,但不論如何,哪怕是“江西房氏”掌控的省內權力,最終明面上的代表,還是中央朝廷。

    所以,江州州長理論上並不存在封鎖鄱陽湖出入揚子江的權力,帶著江州官場眾人,於潯陽觀看潮起潮落,這個權力,那還是有的。

    理論上沒有的權力,對此刻的江州官場來說,也是個好事兒。

    畢竟,跟“勞人黨”暗中勾連,各種默契、曖昧,將來要是事發,誰還能免了背鍋?

    這時候,正兒八經的“背鍋俠”,顯而易見就是真正具備這個權力的單位——湖口戍。

    湖口戍的駐軍數量不算少,有五六千人,跟“安仁軍”不太一樣,是長期輪換的,而且江州幾個縣的揚子江輪渡,也是由他們在維護,一年收入非常可觀,算是省內駐軍的一個小金庫。

    兵部那裡,湖口戍也是為數不多江西省省內年年拿嘉獎的單位。

    至於說戰鬥力,五六千人再矬,把偷雞摸狗的傢伙摁在地上摩擦,那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光景,湖口戍鎮將龍武有些糾結,湖口戍早先的編制,只是一個連,但隨著時間發展,再加上社會環境的變化,最終成了一個加強團的規模。

    所以湖口戍鎮將的品級,比地方縣長要高,但又略低於副州長,而軍職依然是團長。

    龍武在湖口戍直接管理的人員,也就是幾百號人,剩下的幾千人馬,都是分散在江州各地的沿江渡口、哨所。

    以前日子太平的時候,他只要賺一點外快,就能過的很滋潤,也沒什麼風險,更沒有什麼責任,“背鍋俠”這個職業,跟他原本是一個開元通寶的關係都沒有。

    而現在,他卻是愁容慘淡,成天唉聲嘆氣。

    “鈞座,您還在愁這件事兒吶?”

    “他媽的,江州這幫狗東西……姓王的船攔還是不攔,也不給個準信兒。現在眼睜睜地看著進了揚子江,到時候,真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情,老子他媽的不是糊在這兒了?”

    “鈞座,您愁啥啊。您今年才三十二,這滿世界去找,三十歲出頭混到鈞座這個份上的,那才幾個?”心腹警衛員先是拍了一記馬屁,然後話頭一轉,立刻又道,“現在東京集體裝死呢,就見著報紙上天天噴粉,那頂個屁用?鈞座,您在河東的同窗,現如今是怎麼混的?那朝廷自個兒給臉不要臉,管那個鳥閒事兒?您大可放心,誰要是敢放什麼黑屁,說您什麼閒話,一顆花生米的事情。”

    “那是河東,我這兒是江西,房從真之前就他媽明裡暗裡給了我警告,這黑鍋要是有,我得背上。不背……不背死全家。”

    房從真就是現在“江西房氏”推出來的官面人物,也是貞觀三百零二年開始名義上的江西省一省之長。

    既然說他是名義上的,顯然也是有原因,除開贛南已經一片狼藉之外,房從真此人,一天州長、縣長都沒有當過,他原先是民部副部長,分管文藝文化領域,大學學的是繪畫……

    這種人如果當一省之長還有真本事,那真是活見鬼,不過也正因為他沒有真本事,所以周圍各省都比較滿意。

    顯而易見,“江西房氏”還是很有誠意的。

    讓一個農林水產啥也不懂的傢伙當一省之長,等於說就是擺爛,對周邊豪門來說,這就是好事。

    不過再怎麼不通地方治理,但也畢竟是省內一把手,而且還是東京蓋了章的,這種人就是個熱血上頭的老年凱子,那也是權力加身的,玩一個湖口戍不給錢,根本沒什麼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