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雀 作品

177.黃粱一夢,第二門本命法術(4.0K字-月底求月票)

    “對,陸元就是這具身體的名字...

    他有門派,有父母,他是孤星劍派的學子。可他生於書生世家,父母一直期盼著他能夠讀書,可他卻偏生不讀,而要舞槍弄劍。

    我懇請先生為我保密,呂純元已死,如今或者的只有陸元。”

    白淵奇道:“呂家的事,你不管了麼?”

    呂純元灑然笑著,然後悠悠看天道,“不瞞先生,陸元早就想跳出樊籠,重修文道。

    而身居呂家高位,便不得不謀其事。

    然而,學士之事,政客之事,又豈能相同?

    書生意氣,浩然之氣,坦坦蕩蕩,光明磊落...

    而政客,卻需得在陰詭的地獄裡舞弄風雲。

    身份相左,心思不同,難以純粹,顧此失彼,難...實在是難啊...

    如今,居於呂家高位的呂純元已死,活下來的便是意圖重修文道的陸元。

    如此...還請先生能為我保密。”

    說罷,

    他又道:“至於此間之事,我會修書一封,先生只需交予呂家,呂家自會遞送到大學士處。

    大學士一看便知。

    今日之事,無論這些邪魔在籌劃什麼,他們都不會得逞。

    除此之外,呂成會每年都來此處祭拜這小狐妖,這也算是對他那等不義之徒的懲罰。

    如此,呂純元也算是完成了他最後的使命。”

    陸元帶著笑。

    他笑的很開心。

    他的境界明顯不再是修士,而是武者之身,雖說神魂強大,可在奪舍的過程裡卻消耗極多,今生是否能重入六品猶未可知。

    可他,依然開心。

    白淵看著他,忽地明白了。

    眼前這男人也一直活在矛盾中。

    他想做書生,鑽研文道,可他又是政客,居於呂家高位。

    兩者相左,此時...呂純元的死亡卻是幫他把這矛盾一分為二,讓政客的他死去,讓書生的他活著。

    白淵感受著自己心理的矛盾,有點兒小羨慕。

    於是...

    他回禮道:“恭喜。”

    陸元愣了愣,旋即明白了眼前這男人理解了他,於是還禮道:“多謝。”

    君子之交淡如水,一句“恭喜”,一句“多謝”,足矣。

    ...

    ...

    隨後,

    呂純元,或者說陸元繞道往東而去,待到天明他會從皇都的東城門入皇都,去龍下學宮,今後以陸元的身份生活。

    白淵則是取了呂純元的信,來到了呂家之外,看著呂家正中書閣中依然在讀書的身影,遠遠兒把信彈了出去。

    信飛啊...

    飛啊...

    飛到了那窗外,落下。

    讀書人已然在讀書,並沒有因為有信到來便被驚擾,便分心。

    白淵離去。

    許久之後,讀書人推開窗戶,在月光裡顯出一個儒雅中年人的模樣。

    他如普通人一般取了信,拆開信,靜靜看了起來。

    片刻後,儒雅中年人放下信,淡淡道了聲:“恭喜啊。”

    旋即,他沉吟片刻,雙眸亮起,道:“來人。”

    很快,有書生飄然而至,來到了書房。

    儒雅中年人道:“讓呂成明早去北城小鏡湖西南三十里處,祭拜蘇紫姑娘。”

    那書生愣了愣,脫口而出道:“大學士,蘇紫不是隻狐妖嗎?”

    儒雅中年人道:“狐妖有義亦是義,人若無情亦豬狗,傳下去吧。”

    那書生若有所思,恭敬道:“是!”

    然後,書生又道:“大學士,純元先生帶了白衣衛今早外出,至今未曾歸來...”

    儒雅中年人撫須道:“他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

    那書生愣了愣,純元先生乃是呂家的頂級人物,怎可能不會回來,除非...

    他面色大變,正要說話,卻被儒雅中年人抬手製止了。

    儒雅中年人垂眉,失望道:“一驚一乍,成何體統?如此做派,我呂家莫非後繼無人?”

    能夠在他身邊的書生,在呂家自是身份不凡,亦是人才。

    那書生面色慚愧,道:“大學士,我知錯了...”

    儒雅中年人笑道:“去吧。”

    書生離去,書房恢復了安靜。

    大學士靜靜看著夜空。

    信裡不曾寫半點奪舍之事,也不曾說半點奪舍後是誰,而只是交代了事情的所有原委以及真相。

    可,大學士卻是知道“黃粱一夢”那句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