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雀 作品

177.黃粱一夢,第二門本命法術(4.0K字-月底求月票)

    殘月孤照,荒墳座座。

    白淵埋了這諸多屍體,又為小狐妖立了墓。

    他身側站著一個配劍武者,武者劍眉星目,算是一副“大俠”的長相了。

    這武者便是完成了奪舍的呂純元。

    呂純元汲取了這武者的部分的記憶,知道這武者乃是龍下學宮的一名學生,拜於“孤星劍派”門下。

    孤星劍派,是一個“散養”的門派,老師大多主張門中弟子四處歷練、而無需報備,故而這名學生也是自己悄悄跑出來的,並無人知道。

    皇朝江湖勢力很大,這些勢力不包括皇朝、佛道儒以及那諸多曾經的百家。

    簡而言之,江湖正派勢力中臉面比較大的有:一家、二宮、三閣、四會、五派、六幫、七門。

    其中,這一家指的正是靖王背後的宋家。

    而孤星劍派則是五派之一,也算是江湖上不小的勢力了。

    此時...

    白淵將最後一抔黃土輕輕拋灑在小狐妖墓前,然後為她刻好了碑文,繼而看著這石碑,默然良久。

    呂純元靜靜看著這位刺客皇帝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慨。

    誰會在乎這麼一個小妖精?

    按理說,這位刺客皇帝必是見慣了腥風血雨,見慣了生死離別,此時猶能如此,實在讓他心底佩服。

    世人生來皆赤子,來到紅塵走一遭,

    待到歸來再看時,還有幾個一如初?

    在這世上,力量固然可貴,但是力量卻不可敬...至少,呂純元不會去敬。

    這世上,萬物相生相剋,比你強的未必能夠擊敗你,能夠擊敗你未必能夠殺了你,即便能殺了你,那也只是殺了你...

    人是有傲骨的,是有心氣的,雖會為生活和現實而隱忍,可卻猶在。

    死可,

    但屈服,卻不可。

    可是,呂純元敬無名先生對人生的態度。

    歷經生死,卻依然懷著悲憫之心。

    身處黑暗,卻比那些在光明的人更懂得生命的可貴。

    良久...

    呂純元見無名先生轉身,這才道:“長眠於此,再赴輪迴,有先生相送,小狐妖也算是可以安息了...”

    白淵道:“她不會安息...這裡的都不會安息。”

    呂純元愣了下,然後嘆了聲:“是啊。”

    “何止此處的不會安息,便是這整個天下的,又有幾個能安息?”

    “能有人為死者厚葬,立碑,已是比那些棄屍荒野、血肉被野獸吃掉的好的多了...便是我的身體也已被那噩花吞噬地差不多了。”

    天下?

    呂純元無心的一句話,讓白淵心底有些微地震顫。

    他想過天下。

    可沒想過承天下之重。

    那是別人的事,他做點兒他能做的便是了。

    他自身難保,還管什麼閒事?

    按照穿越前看過的一些書,最好自私自利,最好斤斤計較,最好摳門到連一毛錢都不能給別人,最好所有女人都必須全心全意為他付出甚至連家人都不管,否則就是背叛了他,而必須受到嚴厲的懲罰。最好別人隨便死,就算是滅族了關他屁事?最好遠離所有人,然後意淫出自己可以變得無敵,再然後跳出來擺著一副虛偽的面孔去到處裝逼,去凌駕在所有人頭頂,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然後還要擺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樣子。若是道德被揭穿了便說“別人不成熟,看不清人世的黑暗”,再若是不管用了,便不講理了,而把講理的人都殺了,然後自號人皇,讓一群性格很相似的小弟大搞官僚主義,天天吹捧,那才好。

    對以上...

    他深惡痛絕。

    他不想比任何人高,不想任何人跪他,不想要任何需要別人去膜拜的稱號,不想去得到任何需要靠欺凌別人而獲得的特權,他只想離開這“死亡邊界”。

    可是,他卻也不想看到同族甚至這人間的生靈遭受塗炭,那麼...他就需要去高,去得到稱號,去獲得特權,去不僅僅是離開這“死亡邊界”。

    生命和死亡,讓他有些觸動,而心理轉變便是在這些觸動中,慢慢地進行著,而變成了人性的矛盾。

    呂純元稍稍後退,然後忽地恭敬長拜,然後道:“陸元懇請先生一件事。”

    白淵回過神來,淡淡問:“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