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姜黎及笄禮的次日便收到了員外府管事送來的賀禮,她不曾想過陳老夫人竟然還惦記著她的及笄禮。

    這委實是叫人受寵若驚,連楊蕙娘都有些吃驚。

    “既是老夫人的心意,你便收下罷,下午你尋個時間去員外府叩謝一番。”

    楊蕙娘說著,便要去給陳老夫人備回禮,回身之際瞥見姜黎的髮髻上的木簪,挑了挑眉,道:“你這簪子是鶯鶯送的?”

    姜黎眼皮重重一跳,心虛地低下眼,顧左右而言他道:“啊,娘,您看這簪子好看嗎?”

    楊蕙娘果真被她轉移了注意,細細打量了那根簪子一眼。

    要說張鶯鶯家的頭面鋪最多的就是金飾了,還以為她要送,多半是送金簪的,卻不想送了木簪。

    認真說來,這根木簪一看便知是用了極好的檀木打磨出來的,雕工細膩、筆觸乾淨,瞧著不打眼,實則很是大氣清雅,比普通的金簪要好上許多。

    楊蕙娘道:“自是好看,鶯鶯送這簪子是用了心的,下月她的笄禮,你可得好好備一份禮。”

    姜黎見她娘沒生疑,長舒了口氣,道:“知道了,娘。”

    下午姜黎在酒肆忙完便拎著楊蕙娘備好的謝禮前往員外府,到了員外府才知,老夫人與員外夫人一同到文昌廟為張大公子祈福去了。

    再幾日便是院試了,經府試錄取的童生皆要去常州府的學政試院考試,院試一經錄取,便是秀才了,能參加八月的秋闈的。

    姜黎沒見著陳老夫人,便將回禮給了碧紅。

    碧紅眼尖,瞧見了姜黎頭上的新簪子,還湊近去看上頭刻著的字,道:“靜……嘉?這是何意思?”

    姜黎彎了彎眉眼,略不自在道:“這……這是阿黎的表字,取自一句詩。”

    “表字?”

    碧紅瞪大了眼,普通人家的小娘子誰會取表字?多半是那些高門大戶的貴女才會有這風俗。

    碧紅不知為何便想到了那位清風朗月般的小郎君,打趣道:“這兩字我都不知是出自哪句詩呢,阿黎你老實同我說,這是不是霍郎君給你取的字?”

    姜黎沒想到碧紅還能猜到是霍珏取的字,耳尖都紅透了,不自在地點了點頭:“是他。”

    “霍郎君過幾日也要參加院試罷,真有心呢,馬上要科考了,心裡還惦記著你的笄禮。”

    姜黎被碧紅打趣得臉越發紅。

    再過四日便是院試,學政試院在常州城,坐馬車過去至少要一日。又因著每逢院試,試院附近的客棧都會滿員,是以那些準備赴考的童生俱都早早啟了程,就怕定不到房。

    霍珏的的確確是為了她的及笄禮才耽誤到今晨才出發的。

    碧紅覷著姜黎那張俏生生的臉,不由得有些豔羨。

    可轉念一想,待得大公子桂榜題名,老夫人便會給他納妾,陪他一同上京趕考。

    在員外府,有資格給張桁當妾的,除了她便只有碧藍。而碧藍早就求了恩典,待得明年滿十八歲便要出府歸家的。

    那便只剩下她了。

    如此一想,碧紅心裡也沒那麼羨慕了。她打小就喜歡大公子,能給他做妾,也是得償所願的。

    夜裡老夫人回來時,碧紅把姜黎送來的回禮特地拿去給她看了眼。

    便見陳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慈祥道:“這孩子,倒是個懂規矩的。”

    碧紅道:“可不是嗎?要讓奴婢說,阿黎一及笄,她家的門檻怕是要被媒婆冰人踩爛了。”

    陳老夫人聞言,淡淡看了碧紅一眼,道:“她家莫不是在給她說親了?”

    “那倒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碧紅給陳氏斟茶,也沒覺察到陳氏略帶審視的目光,笑著與她道:“阿黎隔壁家有位小郎君喜歡她喜歡得緊,我猜啊,兩人怕是好事要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