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非牛 作品

第六十七章:愛民敬商之心

            大明京師,皇城裡文華殿的暖閣內,崇禎皇帝仍覺得有些不能完全放心,他看上去似在閉目養神,但實際卻腦中飛速運轉著。

過了一陣,崇禎皇帝忽然嘆了口氣,道:“謝升身為大臣,竟將議撫之事,洩於朝房,引起言官攻訐,殊為可恨,朕念他平日尚無大過,只是將他削籍了事。”

他說到這裡時,雙眼死死盯著陳新甲,接著又道:“當時,愛卿將暗中對東虜議撫之事同他談過,也是太不應該。

不過,朕對愛卿恩遇如故,仍寄厚望。既往不咎,今後可務必要慎之再慎!”

崇禎皇帝的這番話語,實是為了敲打陳新甲,使他曉得前車之鑑,避免再犯前錯。

這邊,陳新甲一聽到崇禎皇帝皇帝重提謝升的舊事,便立刻重新跪伏在地上,叩首不止,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

他對於崇禎皇帝多疑、善變、暴躁和狠毒的秉性可是十分清楚,儘管他現在得到了皇帝倚重和信任,卻無時不刻地擔心著禍生肘腋,生怕自己一個不對,便將前半生的所有努力都付之東流。

他的心裡自然也十分清楚地明白,皇上這個時候對他提到謝升是何用意,脊背不由一陣發涼,邊叩頭邊連聲說道:“謝升之事,臣實有罪。

幸蒙皇上天恩高厚,未降嚴譴,仍使臣待罪中樞,俾效犬馬之勞,微臣感恩之餘,無時不懍凜畏懼,遇事倍加謹慎。

今朝派馬紹愉出關議撫之事,何等重要,臣豈有不知?

微臣絕不敢再洩露一言半語,伏乞陛下放心!”

崇禎皇帝見敲山震虎的目的達到,心中略覺滿意,不過卻並未立即叫陳新甲起身,而是淡淡問他道:“凡屬議撫之事,朕每次給你下的手諭,可都遵旨立即燒燬了麼?”

依舊跪在地上的陳新甲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已經到了嗓子眼,他強自鎮定,回道:“臣每次跪讀陛下手詔,凡有關於議撫的,都當即親手燒掉,連隻字片語也不敢存留人間。”

崇禎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再輕聲叮囑他道:“口不言溫室樹,方是古大臣風。卿自慎之!”

他一番敲打完畢,才命陳新甲起來回話,接著又問:“據愛卿看來,馬紹愉瀋陽之行,會否順利?”

陳新甲這時已不敢就坐,只是站在椅子前,躬身回道:“以微臣看來,虜方口氣雖硬,卻已是外強中乾,不會有何過份要求,馬紹愉此行當會很順利。”

崇禎皇帝也是如此認為,不過心中仍覺不甚放心,便道:“只要東虜甘願效順,誠心就撫,能使遼東兵民暫安,朕本著懷柔遠臣之意,不惜酌量以土地與金銀賞賜。

此意,可密諭馬紹愉知曉!”

陳新甲聞言忙道:“是,是。微臣,謹遵欽諭。”

崇禎皇帝又再問起中原局勢:“闖逆二攻開封不克,引兵退去,豫省局勢,現今如何?”

陳新甲忙回奏道:“豫撫高名衡固守開封得力,中原局勢稍緩,然闖逆雖自開封城外退兵,卻轉而攻打周邊各處州府。

許州、通許、尉氏、洧川、鄢陵、臨潁、長葛、新鄭、汜水等十餘處城池,已盡數落於賊手,開封周邊再無淨土,若流賊重來,怕是難守。”

“汪喬年,現在何處?”

崇禎皇帝沉聲繼續發問:“左良玉,又在哪裡?”

陳新甲戰戰兢兢回奏道:“汪喬年已於去歲引軍東出潼關,前次塘報,已兵至洛陽,正欲與左良玉部匯兵開封城下,與賊一戰。

然汪喬年、左良玉大軍未至,賊已先退,汪喬年奏報欲與左良玉匯兵襄城,共戰闖逆。目前尚無新的塘報傳回。”

“聽說汪喬年挖了闖逆祖墳?”

聽到崇禎皇帝這一問,陳新甲的心中也是一動,坊間傳聞崇禎皇帝曾下密旨給汪喬年,要他掘了逆賊李自成的祖墳,以毀其龍氣,使之不能成事。

不過,這一切必定是坊間的私下謠傳,完全當不得真,而且陳新甲的心中也十分清楚,就算這一傳聞屬實,崇禎皇帝也絕不會承認。

對於崇禎皇帝的性格,他可是太清楚不過,當下細細思量一番,還是決定如實回奏,只聽他道:“汪喬年有奏,其在東出潼關前,曾密令米脂縣邊大緩,要他挖掘李逆祖墳,以斷其根基,敗其祖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