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梵 作品

36、會教壞孩子

    聽罷陸之昀的這番話後, 沈沅一時語塞,自是不知該回他什麼好了。

    陸之昀將她的手置在那處後,指骨分明的大手也沒離開沈沅觸感溫膩的手背, 他握著她手的力道並不重, 卻也能將它完完全全地包覆住。

    沈沅下意識地想要掙開他的手時, 男人卻不肯給她這個機會, 攥她手的姿勢,也暗蘊了淡淡的威懾意味。

    兩個人一直僵持著。

    其實沈沅也是能夠理解和體恤陸之昀的, 有時她起身後, 若陸之昀仍躺在她的身側抱著她, 她的腰後也是能感受到一些東西的。

    半晌後,沈沅仍沒回復陸之昀的問話。

    如果她同意了, 那以後他就能肆無忌憚地欺負她了, 而且聽陸之昀的話意, 他竟然是每日都想……

    沈沅甚至都想提醒他一句,他已經不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人了, 而是個年過而立的男人了,可不能夜夜如此。

    沈沅也只是想了想,自是沒那個膽子真的同陸之昀說出這番話來。

    可如果她拒絕了他,沈沅又怕陸之昀會離開她的院子,不再會陪著她睡下。

    眼下沈沅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她那兩個耳廓也在泛著輕微的燙意,最後只得無助地眨了眨眼。

    每每在這種時候, 男人看她的眼神總會比平時更深邃灼人些, 沈沅有些慶幸,好在這閨房裡並未點任何燭火,她和陸之昀都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 她亦看不清陸之昀看她的目光。

    陸之昀禁錮她腰肢的動作很顯強勢,絲毫不容她掙脫,語氣卻還算溫和地問道:“怕了?用不用把燭火給你點上?”

    沈沅即刻搖了搖首,赧然地回道:“不要點燭了……”

    如果點了,她只會更害怕。

    “好。”

    陸之昀說罷,便將沈沅打橫抱式地抱回了拔步床裡,因著她的肚子已經有些大了,男人在躺在她身側後,也刻意地離了她一段距離,觸感微糲溫熱的大手也順勢託護住了她的後頸。

    迢迢遞遞的更漏之音漸起。

    沈沅的心中很緊張,呼吸亦因此微紊,她只得害羞地沉闔

    下了眼眸。

    陸之昀卻在這時捏了下她肌膚細膩的後頸,嗓音透著啞地低聲命道:“把眼睛睜開,看著我。”

    因著他適才是要離開的,所以拔步床的床幃並未被放下。

    沈沅怯怯地掀開了眼簾後,也能在幽微的月色下依稀辨出他那雙鳳目的冷銳輪廓。

    她剛想再闔眼,陸之昀卻又捏了捏她的後頸。

    這不禁讓沈沅想起了她小時候養的那隻小花貓,她每次想要將它逮住時,就會抓起它毛絨絨的後頸,待將那貓兒提起後,它便一點都不敢再亂動了。

    她真的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那隻被主人擒住的小花貓。

    也只得依著男人的言語,乖順地睜著眼睛看著他。

    陸之昀這時傾了傾身子,帶著獎賞意味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之昀終於下地去了燭臺處點燭火。

    沈沅則將衾被都蒙在了頭上,將整個身子都藏在了裡面。

    陸之昀為她擦完了手後,便將那帕子揉成了團,沈沅也不知道他將它扔到哪處了。

    她那絲質褻衣上的蝴蝶釦子也被扯掉了幾個,就躺在她的食指之旁。

    閨房內,漸漸有了暖黃的光亮。

    沈沅將腦袋從衾被裡探了出來,她身上蓋的衾被的被面是用木樨梔子黯花緞所制,其上是劈絲精細的顧繡。顧繡是在畫上做繡,亦採取了複雜的間色和暈色之法,上面的鴛鴦蝴蝶紋樣也比尋常的刺繡要栩栩如生。

    可衾被內的面料卻異常的舒適柔軟,她枕的也是一個極其舒適的蠶絲軟枕。

    沈沅的心裡是很喜歡拔步床內的地界的,但是這個由陸之昀為她打造的地界帶給她的感覺卻有些複雜。

    它固然精美別緻,亦很舒適,卻也是陸之昀能夠牢牢控制她,可以欺負她的地界。

    覺出陸之昀快要回來時,沈沅又飛快地將衾被蓋在了腦袋上,可她剛將自己藏了起來,男人就頗為強勢地又將其掀了開來。

    沈沅只好佯裝睡下,陸之昀卻在她的耳側用單手將身子撐了起來,試探性地啄了下她的柔唇。

    男人的體格十分強壯,臂膀也是極其的虯勁有力的,

    雖然存著一道極長且略顯猙獰的疤痕,卻也有著賁張孔武的肌肉。

    沈沅暗覺,陸之昀做的這個單手撐身的動作,就算她沒有懷孕,她也是做不出來的,她的胳膊可真使不出這麼大的力氣來。

    雖然知道陸之昀是有分寸的,可他這麼親她,沈沅卻還是有些擔心肚子,下意識地便將纖手覆在了上面,生怕他會碰到孩子。

    陸之昀見她如此,便知沈沅並沒有睡下,而是在裝睡。

    他啞聲低笑了一下,待躺回沈沅的身側後,便將大手也置在了妻子纖軟的小手上。

    沈沅被他甫一觸碰,便將手立即移走,男人的掌心亦隔著一層薄薄的褻衣,向她隆起的肚子傳遞著熱度。

    陸之昀是個永遠都不會忘記重點的人,便趁此時,又問了沈沅一遍:“同不同意?同意的話,以後每晚都陪著你睡。”

    聽罷這話,沈沅終於難以置信地睜開了美目。

    她泛著霞粉的雙頰灼若芙蕖,喃聲埋怨了陸之昀一句:“官人,您也太欺負人了……”

    沈沅氣鼓鼓地將陸之昀的大手從她的肚子上推開,亦覺得他適才將手放在那兒,還同她說了這種話,很容易就會教壞他們的孩子。

    沈沅無奈地沉闔下眼眸後,便想,反正自己也只是入夜後才需要陸之昀的陪伴。

    京師也早就過了雨季,等過了今夜,陸之昀就會去上朝忙公務,她便不會在白日再被他欺負了。

    思及此,男人低沉的聲音亦拂過了她的耳側:“寇氏要摸你脈搏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也已派人去解決了這事,你不用害怕,我也差人同祖母說了,這幾日你便待在院子裡好好休息。”

    沈沅溫順回道;“嗯,多謝官人。”

    陸之昀的這番話,讓沈沅的心中又安沉了不少。

    她亦突地意識到,自己還是想的過於簡單了,他既是身為鎮國公府的主人,那這公府的任何地界,也自是都有他的眼線。

    ***

    次日一早。

    沈沅起身後,便發現昨夜的自己是真有些糊塗了,今日陸之昀恰好休沐,並不用進宮上朝。

    她隱約聽見了淅淅瀝瀝的落雨之音,可心

    口那處卻一點都不難受,陸之昀好像也沒躺在她的身側。

    沈沅正覺奇怪,待艱澀地掀開了眼簾後,便從放下的床幃上,看見了陸之昀身形挺拓的影子。

    他雖坐在床幃之外,卻也將大手探進了床內,正輕輕地握著她的右手。

    沈沅還未完全緩過神來,耳畔亦聽見了江卓的聲音。

    他的聲音隔了閨房好遠,不高不低,卻恰能被她清晰的聽聞——

    “公爺,小祿子的身體已經好轉了,但是陛下雖然拔擢了小祿子的品階,卻也沒懲罰徐祥,只是近來沒怎麼傳召徐祥近身地侍奉過。”

    江卓的話音甫落,沈沅便聽陸之昀淡聲回道;“知道了,讓御前的人關照好小祿子,徐祥沒那麼容易會放過他。”

    江卓恭敬地應了聲是後,便離開了沈沅的閨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