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

    泱泱大明,人太多了,總是有人踏踏實實在做事,有人在做夢,構建著自己的大同世界,有人在實踐,從實踐中,再領悟天下的道理。

    當然,也會有人在放屁。

    方為民就是這個放屁的主兒。

    他根本不懂天文地理,也不懂什麼叫做擺錘的等效性,更不知道精確計時對大明朝的意義,更加不懂恢復這些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儀器的重要性。

    方為民,只會放屁。

    清流和思想家之間,隔著一堵厚重的牆,這堵牆,就像是太平洋一樣的寬。

    朱祁鈺看著這個擺錘的地動儀,他將關球從銅蟾蜍取出來,放在了竹傘之上,再撥弄一下,看著關球滾到了銅蟾蜍之內,再把關球取出來,放在竹傘上,如此十數次。

    他玩的不亦樂乎。

    地震有一個橫波,呼打在紡錘上,讓紡錘搖晃起來,這也是為何地震的時候,吊燈先晃動。

    就是用的這樣簡單的道理。

    據說張衡是地震的時候,看著掛在屋簷下的鹹魚晃動,發明了地動儀。

    但是這種傳聞幾近傳說,朱祁鈺也不知真假。

    他笑的很開心,就像是個孩子剛剛得到一個新玩具一樣,關球撞擊的清脆響聲叮叮咚咚,如同溪流流過了青石。

    許敦和興安互相看了一眼,陛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很少露出這種笑容。

    赤子之心。

    陛下總是因國事繁忙,在忙忙碌碌。

    朱祁鈺終於玩夠了,笑著說道:“這個能留在御書房嗎?”

    “這就是欽天監獻給陛下天明節的賀禮,只是臣實在是等不及了,就先拿過來了。”許敦趕緊說道。

    錢是陛下內帑給的,原理是陛下啟迪的,無論從什麼角度講,此物橫空出世的功績屬於陛下。

    朱祁鈺點了點頭,他又多了一個很有趣的手辦。

    朱祁鈺又玩了一次,聽著叮叮咚咚的響聲問道:“叫什麼?”

    “景泰地動儀。”許敦立刻說道。

    朱祁鈺搖頭說道:“不妥,還是叫候風地動儀為宜。”

    這玩意兒,說到底是人家張衡的發明,他只是拾人牙慧罷了。

    “此物甚佳,欽天監每人十枚銀幣,過個好年。”朱祁鈺坐直了身子,玩一會兒就夠了,他還有國事處理。

    又是快過年了,朱祁鈺給錦衣衛每人十枚,給京營每人三枚銀幣,當做過年禮。

    京營二十四萬眾,就有七十二萬銀幣出內帑,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京營一名普通的軍卒,一年得俸銀不過十五枚銀幣左右,當然俸銀不過是收入的一部分。

    若有戰另有恩賞,還有京師農莊法,大約收入在三十枚銀幣,四倍生活所需。

    維持京營是一筆很龐大的開支,隨著瓦剌西進,大明朝再次出現了興文匽武的聲音,不過聲浪很小。

    因為瓦剌人在西域打的天翻地覆,可是在和林龍庭,依舊有阿剌知院,瓦剌隨時可能回來。

    京營京軍看似收入不多,但也比窮民苦力要強得多。

    柳七,住在朝陽門外的窮民苦力,一年不過十枚銀幣左右,剛好夠生活罷了。

    “謝陛下隆恩。”許敦鬆了口氣,領旨謝恩。

    朱祁鈺靈光一閃,笑著說道:“你拿著這候風地動儀去翰林院給他們上上課,大思辨嘛,理越辯越明。”

    許敦點頭稱是,陛下還是那個陛下,小心眼的很,親自到欽天監拉偏架不說,還出謀劃策,讓他去翰林院上課去。

    翰林院、國子監和欽天監吵起來了,風力起來,陛下到欽天監,不就是拉偏架嗎?

    許敦去到了國子監,吳敬讓諸多講習,把學子們召集起來,開始了思辨。

    許敦的講解很細緻。

    朱祁鈺手中的是一個可以驗震的手辦,完整版的比朱祁鈺手辦更加複雜一些,加了許多的裝置,比如八懸索就加了滑輪,更加精準,竹傘是全銅製作,凹槽更細小。

    許敦還用水池加木板,進行了現場演示地動,以及候風地動儀的適用性。

    木板會斷裂,但是無論如何跺腳,卻不會觸發地動儀。

    許敦演示完了地動和候風地動儀的精準之後,繼續說道:“墨子曰:昔者三苗大亂,天命殛之。日妖宵出,雨血三朝,龍生於廟,犬哭乎市,夏冰,地坼及泉,五穀變化,民乃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