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434章 葛朗臺看了想擁抱,嚴監生聽聞要落淚

    朱祁鈺作為皇帝的權力是無限的,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他讓人打造十丈高的六分儀,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落成了。

    他又親自教諭兩位都察院的御史,告訴他們,他們的行為並不是為了大明好,相反,會讓大明的考成法陷入一種僵局。

    組織結構龐大的時候,各部門之間的利益就像是九頭蛇一般,互不相通。

    左鼎和練綱都是都察院的人,他們不是吏部任事,他們當然不能理解吏部的工作。

    左鼎和練綱站的位置都不算太高,所以,他們不太能夠理解為什麼現在吏部尚書不能致仕,因為考成法依舊不算是一個穩定的政令。

    左鼎和練綱更不能理解,王直為了留下付出的代價,值得朱祁鈺給一個太子少師,保住其身前事和身後名。

    因為王直背叛了他的宗族,背叛了他從小到大的教育,甚至背叛了他的階級。

    但是,朱祁鈺把這些都告訴了左鼎和練綱,一字一句,解釋的很清楚,如果他們停止攻訐王直,那麼這場風憲言官對王直的攻訐就會停止。

    次日的清晨,又到了早朝的時間,朱祁鈺踩著清晨的陽光,奔著承天門而去。

    忠誠的錦衣衛依舊沒有讓殿下等候,當朱祁鈺的騎隊出現在了右長安門時,錦衣衛就打開了承天門的大門,放陛下入宮上朝。

    朱祁鈺鮮衣怒馬,奔著奉天殿而去,他停在了丹陛臺下,慢慢走上臺去。

    當他開始上臺階的時候,奉天殿前的大鼎上,小廝們點燃了香燭。

    奉天殿的糾儀官打開了奉天殿的宮門,把晨光放進了大殿之內。

    金雞三唱,奉天殿升座,文武百官,跟隨在朱祁鈺的身後濟濟蹌蹌。

    雞鳴閶闔曉雲開,遙聽宮中響若雷。

    朱祁鈺坐在了奉天殿的寶座上,他今天來的早了些,才知道這寶座居然每次上朝都要搬上去。

    早晨的陽光穿過羅幕,將大殿照得一片金碧輝煌。

    只見盧忠甩動著淨鞭,三聲霹靂作響,文武兩行如同燕雀一樣進宮來,沒多久,略顯空曠的奉天殿內,站滿了人,兩班齊整。

    左班起:文淵閣、東閣、中極殿、建極殿、文華殿、武英殿這一班大學士,多由吏、戶、禮、兵、刑、工六部的尚書兼任,他們帶領著各部的清吏司的司官;

    又有翰林院這一班春坊、諭德、洗馬、侍講、侍讀的學士;

    又有那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一班的大九卿;

    又有那太常寺、光祿寺、國子監、應天府、太僕寺、鴻臚寺、行人司、欽天監、太醫院一班的小九卿;

    又有那十四道一班的御史;

    又有那六科一班的給事中;

    右班列著都是些公候伯多兼任五軍大都督府;又有那京營戎政、又有都指揮站起身後,一個個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人人手持笏板,人人紆青佩紫,人人胸前禽獸補子。

    手扶日轂志經綸,天下安危系此身。

    再見伊周新事業,卻卑管晏舊君臣。

    “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多朝臣行稽首禮,山呼海喝。

    朱祁鈺平靜的說道:“平身。”

    “押班,文武班齊麼?”

    押班,百官朝會時領班,管理百官朝會位次。

    唐制,以監察御史二人任其事,明承唐制,也由監察御史充任。

    押班官出班奏道:“文官不少,武將無差,班次已經齊整了。”

    興安一甩拂塵,高聲喝道:“有事出班早奏,無事捲簾退朝。”

    右見一胸前帶著麒麟補子的官員闊步向前,俯首說道:“陛下,臣有本奏。”

    正是于謙。

    于謙現在是文安侯,乃是超品,但是任少保,又是從一品大員,所以于謙其實有兩套官服,武一套胸前是麒麟,文一套胸前是白鶴。

    比如此時的胡濙和王直,都是白鶴補。

    朱祁鈺笑著說道:“於少保中氣十足,朕頗為安心。”

    于謙有痰疾,這個病跟了他十幾年了,一直在調養身體,這洪亮而中氣十足的嗓音,讓朱祁鈺感受到了于謙的身體已經康復。

    陸子才每月四次給於謙望聞問切,都快把于謙給問煩了,但是這是皇恩浩蕩,于謙也只能受著。

    于謙趕忙俯首說道:“勞煩陛下惦念,已經兩年未曾服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