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黃 作品

7. 第七章

    許盛嘖一聲,勉強把第二顆給扣上了:“打個商量,只能到這,再往上我受不了。”

    從跳牆到陷入昏迷,折騰完檢討已經是夜裡十點,再去糾結目前這個靈異問題已經沒有意義,根本沒有答案,與其琢磨這個不如寄希望於閉上眼一覺醒來發現兩個人已經換回來了來得實在。

    好在宿舍樓只需要進出時簽到就行,熄燈以後不會再安排宿管查寢,兩人決定還是按原來的宿舍住。

    邵湛出門時,許盛倚在門口,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你今天晚上洗澡嗎。”

    這個問題一出,兩個人一起僵住了。

    邵湛走後,許盛把燈關了,摸黑進浴室。

    他不知道邵湛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雖然知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還是決定能躲一時是一時。當他閉著眼脫衣服、閉著眼推開玻璃門、閉著眼憑感覺去擰淋浴開關……然後一股滾燙的熱水傾盆而下的時候,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猛地睜開了眼:“我操!”

    這澡洗得實在艱難。

    許盛覺得他快瘋了。

    在崩潰邊緣,許盛胡亂把頭上的泡沫衝下去,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後背有點疼。

    他把淋浴開關關了,低頭甩了把頭髮上的水,扯過毛巾掛在脖子上,心想可能是剛才摔的時候蹭到了地上的石子,剛才又被熱水燙了那麼一下,傷口痛覺被放大。

    許盛藉著浴室裡那一點微弱的、從窗外照進來的光湊在洗手池鏡子前,側身去照。

    由於人體可動性有限,許盛扭得脖子都快斷了也只能照到半片肩膀——說實話,邵湛身材真挺不錯的,該有的都有,連腹肌都有。還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有肌肉也並不誇張,透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

    肩胛骨突起,清瘦而……

    而……

    許盛後邊的形容詞一下卡住了。

    他頓了頓才往鏡子面前湊,雖然由於角度問題看得不是很清楚,加上脖子也實在已經酸得不行。但如果他沒瞎的話,邵湛肩胛骨處確實有一片刺青。

    臨江六中是很傳統的文化類院校,臭規矩多,許盛平時犯的那些已經算得上“重罪”,但十條加起來怕是也比不過學神這一條:在校期間我校學生禁止紋身。

    邵湛平時作風跟紀檢委似的,連校規都倒背如流,身上居然有紋身?

    許盛愣了愣,沒有再看,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好像撞破了什麼秘密。

    邵湛情況也不太好。

    他關上門,寢室跟昨天一樣,剛刷過的《高考模擬卷》攤在桌上,什麼都沒變。

    幾分鐘後,他裸著上半身,遲遲進行不了下一步,僵持間才發現脖子裡有什麼東西,貼在胸口,冰冰涼涼的,低頭看去,發現是一把鑰匙。

    誰能想到堂堂校霸會往脖子裡掛鑰匙?

    邵湛一瞬間想到那種無家可歸的可憐小孩,但對著鏡子裡這張連眉眼都沾著“不正經、不好惹”六個字的臉,很快又把這個念頭從腦海裡趕了出去。

    這個夜晚,註定難眠。

    兩人都在想著也許睡一覺就好了,明天早上睜開眼,他還是那個……

    許盛和邵湛兩人睜著眼直到半夜才睡著,先後被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照醒,抬手遮住眼,緩了會兒才起身。

    洗漱時再次面對鏡子,鏡子裡還是那張讓人絕望的臉。

    於是他們不得不承認一個殘酷的現實:

    許盛還是那個“邵湛。”

    邵湛也還是那個“許盛”。

    這個點,校園已經在晨曦照耀下熱鬧起來,陸陸續續有同學收拾完儀容儀表從宿舍樓往外走:“食堂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