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66章 惡靈變奏曲

 

接著,他便自顧自去解決自己的事了,還吹著口哨。

 

等到對方離開以後,賞南才鬆了口氣,他翻了個白眼,嘴唇被□□了豔麗的紅,所以翻的白眼也沒有什麼氣勢。

 

“江鯽,我們等會家裡見吧。”賞南低聲說道,他聲音聽起來微微嘶啞。

 

江鯽點了點頭,手指最後按了按賞南的嘴唇,聽話地消失在了賞南眼前,賞南抓著手裡的毛絨掛件,慢慢彎下腰,額頭抵在膝蓋上,平復著已經失了控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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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鯽接了吻之後,賞南手腳一直是冰涼的,直到晚自習結束,又走路回家,他手腳一直都回不了溫。

 

[14:他是鬼嘛~]

 

賞南冷得牙齒直打架。

 

只單穿了一件衛衣的童喜不明就裡地看著賞南,“有這麼冷嗎?我覺得還好哎,這還沒正兒八經入冬呢,下個月才入冬,你就冷成這樣啦?那冬天還怎麼得了。”

 

賞南縮著脖子,朝門衛笑了笑算打過招呼了,同時回答童喜的話,“開空調。”

 

童喜拍拍賞南的肩膀,“放心,等我們考到了首都大學以後,去哪兒都有暖氣,那時候就不用開空調了,空調沒用。”

 

“你不一定能考上。”賞南把下巴藏進衛衣的領口,順便還把帽子也戴上了,小臉煞白,“還差三十多分呢。”

 

“放心吧,我一定能考上,”童喜很自信地說道,“我去買兩罐汽水,冬天喝冰的,可以提神醒腦。”

 

童喜興沖沖地跑進小賣部,老闆披著毯子已經準備打烊了,看見童喜在往這邊跑,還加快了關門的速度。

 

“故意趕著這時候來買東西。”老闆丟下拉卷閘門的鐵鉤子,攏了攏毯子,“剛剛李蘭家那小子也來買東西。”

 

老闆看著走近的賞南,好奇道:“哎,李蘭那房子不是租給你們了嗎?怎麼她兒子又回來住了?”

 

“房東說她兒子想家了,所以回來住幾個月,我們年齡反正都差不多,一起住也沒什麼的。”賞南雙手揣在兜裡,站在冷風中,感覺自己凍成了一根冰棍兒,他現在不僅不想和江鯽接吻,甚至不想和對方戀愛了。

 

老闆恍若明白了,點點頭,“江臨那孩子啊,小時候雖然不怎麼聽話,死討嫌,跟小混混似的,後來慢慢還學乖了,還考上了首都大學。”

 

“你倆高三,學習上有什麼問題,正好還能借這段時間請教請教他,江臨學習變好了之後,脾氣也變得很好,又懂禮貌,比我孫子可強多了,這年紀的,很少有那麼懂事聽話的。”

 

賞南點點頭,全當這是在誇江鯽,那樣的話,他心裡會好受許多。

 

童喜結了賬,賞南和他一塊兒上樓,在電梯裡,兩人一人開了一罐汽水喝著,賞南覺得這冰可樂都比江鯽的嘴巴要暖和。

 

“其實和別人一塊兒住,我還怪不自在的。”童喜一邊說著,一邊掏鑰匙開了門。

 

以前賞南和童喜晚上下了晚自習回家,家裡沒人,烏漆麻黑。而今天一開門,客廳的燈都亮著,窗簾被挽著放到了落地窗左右,沙發上的抱枕都被擺得整整齊齊,從他們住進來便沒有使用過的電視機也被打開了,甚至連餐桌上亂七八糟的習題冊和試卷都被堆放得整整齊齊。

 

江臨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兩人回來,他立馬展開笑顏,“你們回來了?現在十六中的晚自習結束時間比我們那時候怎麼還晚呢。”

 

他把家裡收拾得亮亮堂堂,整潔乾淨,直接就把童喜對他的好感度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指數,只是看著和江鯽一模一樣的臉,童喜仍舊覺得有些彆扭罷了。

 

可能是因為先入為主,如果他先認識的是江臨,那麼再看著江鯽,他可能也會覺得彆扭吧。

 

而賞南的反應則非常的不對勁,用童喜的話來說,就是不熱情,不像平時的賞南。

 

賞南進來後就放下了書包,他找到自己的水杯,一邊倒水,一邊問:“今晚怎麼睡?”

 

江臨調低了電視機的音量,“我睡次臥吧,畢竟你們付了租金,讓你們兩個人擠在次臥,我感覺不太好。”

 

很對,童喜覺得江臨說得很對,江臨人可真好啊,他正要點頭,卻被賞南搶先拒絕了,“還是我和我朋友睡次臥吧,次臥的床比較大,我朋友的個頭你也看見了……”

 

童喜:“……”話雖如此,但這話真不像是人說的。

 

出乎賞南的意料,江臨一口就答應了,“好啊,我都沒問題的。”

 

說完後,他繼續看著電視,賞南和童喜石頭剪子布,贏的先去洗澡,賞南贏了。

 

童喜喝了一大口,冷得呲牙咧嘴,“那我就先做兩道題。”他放下可樂,打開冰箱,想把昨天買的車釐子拿一盒出來洗了,邊寫作業邊吃,只是他翻遍了冰箱都沒找到。

 

童喜把自己的表情調整成兇狠的樣子,跑去洗手間,賞南正在擠牙膏,童喜問:“你和嗯嗯昨天到底偷吃了人家多少車釐子?”

 

“就幾顆,沒吃完的不都是你吃了嗎?”

 

“不止那一盒,我一共買了三盒,昨天晚上吃了一盒,應該有兩盒才對……”

 

“抱歉,”江臨的聲音突然在童喜身後響起,他滿臉都寫著歉意,“我早上沒吃早餐就回了家,太餓了,所以吃了一些冰箱裡的東西,多少錢,我轉給你吧。”

 

對方如此彬彬有禮,童喜兇狠的表情綿軟下來,他努力回想,“一盒三百,我買的很多勾的,你轉我六百就行了。”

 

江臨一笑,“好,我去拿手機。”

 

賞南撇了撇嘴,鎖上了洗手間的門。

 

如果江臨真是講客氣的人,就不會招呼都不打一聲去動陌生人的東西,而且剛剛他們從回家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江臨都沒主動告訴他們自己吃了冰箱裡的東西,如果童喜沒發現,江臨可能根本就沒打算說。

 

看來,不管他偷拿了多少別人花園裡的鮮花點綴在自己身上,都掩蓋不了自己是一根狗尾巴草的事實。

 

他刷完牙,抓起鉤子上的髮帶把碎劉海掀了上去,順道把衛衣從頭上脫了下來。

 

黑色的衛衣短暫地擋住眼前的視線,徹底從頭上拉下來時,髮帶也掉了下來,遮住眼睛,賞南重新把髮帶掀上去。

 

視野一清晰,他便看見了鏡子裡的江鯽。

 

江鯽眸子血紅,臉色青白,他或許是受到了江臨的影響,那其實也是另一個江鯽,被偷走的江鯽。

 

但江鯽看起來卻有些可憐,他的手掌貼上了賞南的後腰,涼得賞南渾身都僵住了。

 

“我可以親你嗎?”他喜歡賞南,他好喜歡和賞南接吻的感覺。

 

他覺得,賞南會答應的。

 

賞南垂眼思考了幾秒鐘,拍開了江鯽的手,“不可以,我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