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世界一





但牧南星只是說了幾句勉勵話語,其餘的便不再多說,絲毫沒有親近之意。陳大人帶寶扇去見張尚一事,他雖然不會出聲怪罪,但此事並非雁過無痕,他心底略有些不自在。




自從牢房回來,寶扇便待在房中,很少出門。見有人敲門,她才起身開門,陳大人正站在門外。




他了了數語,便表示了對寶扇的謝意,埋藏的金銀都已經查到,涪陵城的舊事,此時都有了了結。寶扇柔柔一笑,只道:“我只做了一件小事。金銀的尋找,挖取,清點都是其他人做的,我算不上什麼功勞。”




相比幾日的神采,今日的寶扇氣色有些不好,只與陳大人說上兩三句,眉眼中便帶上了睏倦意,但她仍舊強撐著與陳大人回話。




陳大人並非不識趣的人,見寶扇神態如此,出聲關懷了幾句,讓她定要請大夫前來。




“我會的。”




陳大人的身影遠去,寶扇正要掩門,只見一雙烏金祥雲皂靴越走越近。寶扇身子一軟,整個人就要向前撲去。地面如此堅硬,這樣草草倒在地上,定會受傷的。




腰間被纏了金絲的長鞭一繞,寶扇便順著那長鞭的力道,由前向後,跌倒在一人懷裡。




牧南星手中猶握著長鞭,一手扶著她腰肢。腰肢軟軟,但長鞭卻異常冰涼。人待在牧南星懷裡,他便將纏繞的長鞭收起來,重新掛在自己腰間。而懷中的寶扇——他略一擰眉,伸手將她抱起,一腳將還沒關好的房門踢開,將她放在了床榻上。




淡淡的薄荷味道,透過纏繞的絹帛,縈繞在牧南星鼻尖。他神情一恍,轉身叫人請大夫過來。牧南星待在屋內,他本想離的遠些,但那股子薄荷氣息彷彿在牽引著他,一步步向前,直至走到寶扇的床榻前。




即使因為昏迷而閉上了眼睛,寶扇的神情仍舊透露著不安。原來水潤飽滿的唇瓣,如今微微發白,像是受到了驚嚇。她白嫩的脖頸被放置在軟枕上,未被束起的青絲,此時盡數散開,將她本就瓷白的臉蛋,顯得越發小巧可憐。




她在害怕什麼?




牧南星思緒微轉,陳大人自然不會將張尚的事情告訴她,那會讓寶扇覺得害怕的事,大概只和牢房有關了。




心中下了推斷,牧南星視線下移,不知纏繞了幾層的絹帛,就掛在寶扇的手上。牧南星神情專注地盯著那絹帛,眼神中閃過掙扎神色,最終掙扎猶豫被篤定所替代。牧南星伸出手,握住了那隻受傷的手。




隔著絹帛,牧南星仍舊能感受到手掌發出的溫熱。他沒有握住寶扇的手,此時卻隔著一層阻隔,感受到了這隻手掌的形狀,如同看到的一般小巧,綿軟,輕柔。牧南星腦海裡還記著傷口的位置,伸出兩隻手指,輕輕摩挲著傷口處,此處比手掌的其他地方要厚些,也許是塗抹的藥汁過多,因此氣味也更重些。一股子憐愛小動物的情緒湧上心頭,牧南星只覺得奇怪,真正的小動物受傷,他從來沒有這般的感受。如今對著一個受傷的人,卻生出了這樣的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