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你賠我眼淚

    聽完,王海的身體已經抖得不行,牙關都咬的咯吱咯吱響。

    可想而知……

    他是有多麼的害怕。

    不過嚴謹也不是什麼好鳥,他根本就不會給王海太多所謂反應的機會和時間。

    還不等王海從第一個故事的恐懼中回過神來,嚴謹已經開始講述起了第二個。

    “大升出門時杏在後面叫罵,說你個死人正事不幹就知道死出去瘋,你走我就死給你看。”

    “大升回過頭來,說你他媽的鬧騰啥呢整天,有勁呢是吧,陰天拉拉的我去打個牌麼,叫什麼喪。”

    “說完,大升頭也不掉的就走了出去,外面的雨還淅淅瀝瀝的下著,路上一滑一沓的,走到半路上碰到了六宜。”

    “六宜叫他,說去打牌呢大升。大升說啊,去打牌。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去得皮家的小店。”

    “得皮家在莊頭開了個小店,三間屋,中間正門一進屋是賣東西的,兩頭房裡各擺了張床和桌子,每天有莊上人來他店裡打牌打麻將。”

    “今天下雨,沒事的人多,西屋裡的位置已被人佔著了,東屋裡桌子上的已經坐上了兩人,看大升和六宜來了就站起來說正好正好。”

    “等兩人坐下來後叫得皮拿了副撲克來,打升級。”

    “只打了幾牌,杏就找來了,站大升邊上看他打,等大升將手裡的那把牌出完後,才開口說話。”

    “杏說大升你給我回去,家裡有事呢。”

    “大升見杏進來就知道不是善事,也就沒拿正眼看她,等杏一開口,他火騰的就上來了,說一天到晚的我苦死累死下雨天打個牌你還管著不讓,你媽的給天你是皮癢癢了還咋的?”

    “杏不再說話,掉頭就走,出了門口又回過頭來,說大升你等著看。”

    “大升不再管她,低下頭打牌,心情卻一團糟了起來,手氣也背了,一會兒就被對方進了兩鍋。”

    “他們是三鍋兩勝,輸了兩鍋就算輸了,六宜一邊埋怨一邊掏錢,說大升你打什麼臭牌,不打了。”

    “大升一肚子窩囊,將錢掏出來往桌上一扔,說不打罷了,走家。”

    “他一個人就氣狠狠的出門回家。到家後時看到兒子得開拖著鼻涕站在屋簷下正往路上張望著,大升就問兒子,說得開你望哪個呢?”

    “得開說媽將門關了不讓我進屋,我沒落去就只好在這看人了。”

    “大升嘴裡說你媽將門關起來做啥的伸手就將兒子攙著回家,到門口後門果然被杏從裡面給閂了起來。”

    “大升叫門,說杏你將門打開,做啥呢裝神弄鬼的在屋裡。”

    “叫了半天沒人應聲,感覺有點不對勁,就一腳將門踹開,門一開一股沖鼻的農藥味就撲了過來。”

    “大升嚇傻了,幾步跨進東屋裡頭,眼見杏一動不動的正趴在床前的地上。”

    “大升抱起她,嘴裡叫著杏……杏你咋了,你咋這麼傻呢?然後將杏又放下來,跌跌撞撞的往屋外跑,一邊跑一邊叫,救命啊救命啊。”

    “隔壁的二叔二嬸被他叫聲嚇壞了,跑過來說啥事啊大升,大升瘋魔般的說杏喝藥了杏喝藥了,腳下不停往屋後跑,只跑到得皮的店裡,說得皮快快快……杏喝藥了,快將你車開上送醫院啦……”

    “嘴裡就嚎啕了起來,人卻已經癱倒在地上。”

    “得皮頭皮炸了起來,趕緊就從屋裡拿了搖把去發動他的農用車,嘴裡大叫著屋裡打牌的人,說快跟我去幾個人,一屋子人就哄的全部往大升家跑。”

    “大家七手八腳的將杏弄上了車,順手從屋裡床上拖了兩床被子包著,農用車就突突的往鎮上奔,大升坐在車斗裡將杏的頭抱著不停搖晃叫喚,杏只嘴裡有白沫出來,眼卻一直緊閉。”

    “到醫院後,醫生出來摸摸杏的脈象,再用手電看看她的眼珠,說送來晚了,拉回去吧。”

    “杏的靈堂就設在家裡那三間土屋的當間。”

    “天還陰著,雨卻已停了,莊上人都來幫忙。”

    “萬木匠帶了兩個人將大升屋前的兩棵一抱粗的泡桐鋸倒了在就在門口打起了棺材。三老爹差了人分頭去三里八村的親友家撒信。”

    “第二天早飯後,杏的孃家開來了四輛農用車,車停後跳下來了幾十個人,直往靈堂裡闖去,領頭的是杏的哥,邊往裡走嘴裡邊叫罵著,說大升你個狗日的人呢,今天不跟你弄死給俺妹償命俺也不活了,一邊罵一邊就哭了起來:我那苦命的妹啊……”

    “大升正跪在杏的鋪蓋前頭呢,人已經木呆了,旁邊的人攔不住,就任有那麼多人闖了進去圍住了大升。”

    “杏的哥哥上前去一腳就將大升踹倒了,一眼看到杏躺在那裡,就不再理睬大升,上去抱著杏的屍身痛哭起來,說妹啊,你咋就想不開啊,你走了你那幾個娃咋弄啊……”

    “大升被踹倒在那裡也沒有起來,這時三老爹從人縫中擠了進來,彎下腰拉住了杏的哥哥胳膊,說他大舅啊,人去也去了也別再為難未亡人了吧,畢竟還有三個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