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他愣了愣,坐到自己的床邊一拍大腿。

    “離世青賽還有幾個月,你要是想回學校讀一陣子書也可以,平時體能訓練別落下,週末多去上上冰,保持好狀態就行。”

    薛林遠其實是支持凌燃沒比賽的時候回學校上上學。

    同齡人嘛,當然要跟同齡人在一起。

    今個兒凌燃不就跟阿德里安他們幾個玩得很開心?

    年輕人,有活力,相處起來彼此之間也會更舒服。

    他現在就明顯感覺到,幾場比賽下來,凌燃的心態變得開朗得多,不再是初見時那個心事重重,臉色冷淡的小孩了。

    他欣慰得很,也開始思考其中轉變的原因。

    或許大部分是因為成績不錯的原因,但應該也有跟同齡人相處的成分在。

    薛林遠心裡盤算著,沒留神凌燃已經停下了手中的筆。

    “薛教,學校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是在準備這次的期末考試。”

    “啊,這樣啊!”薛林遠還懵了一下。

    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地操心忙活,他都快忘記這檔子事了。

    “那你準備的怎麼樣,課本都看完了嗎?”

    他好奇地湊了過來,然後就發現……

    嗯,很好,基本上都忘完了,勻變速直線運動怎麼計算來著?想不起來了啊!

    薛林遠訕訕地坐回去,“要不咱們早點回去,讓你家教老師給你講講。”反正他是不行了,學過的早就都還給老師了。

    凌燃也想早點回國。

    倒不是因為考試。

    事實上,他前世的成績一直不錯,所以才會根據喜好選擇很耗費時間又重視邏輯思維的理科。

    重來一回,雖然也遺忘了不少,但霍聞澤為他請來的家教老師很擅長應試教育和歸納總結,很快就幫他把知識點梳理起來,甚至把前世一直學得不太精的部分也講了個明白。

    再加上他在訓練之餘一直沒落下這方面的學習。

    凌燃甚至覺得,自己說不定不需要保送,都能有個學上。

    雖然離著一流大學還很有差距就是了,但自己現在才高一,還有兩年呢,好好努把力,上個好大學應該也有希望。

    他甚至已經開始琢磨起來自己將來上大學後學什麼學科。

    凌燃不想還像前世那樣只做些紙上談兵的純理論研究。

    跟ir的較量裡,霍聞澤拿出的那份有限元應力分析報告吸引了他。

    原來通過動力學軟件的模擬仿真,再施加相對應的工作狀況,就可以計算得出冰刀受力的應力雲圖,從而判斷出薄弱點和下一步的優化設計。

    很先進,也很高科技。

    這是他之前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看起來很難,但是很有意思。

    如果有一天,他是說,如果有那麼一個合適的軟件,可以建立自己的身體模型,在軟件進行模擬性的動作仿真,是不是就能將他每次起跳前在腦海中勾勒的動作都做出來?

    甚至說不定還能計算出最佳的起跳以及落冰的方式和時機。

    但這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於登

    天。

    凌燃心裡暢想了一通,也就收回了思緒,但他頭一次對自己的未來有了除花滑以外,仍與花滑息息相關的構想。

    少年眼裡有了神采,薛林遠欣慰地笑了笑。

    然後就被手機的震動打斷思緒。

    點亮屏幕一看,是陸覺榮的消息。

    內容也簡單,是說國家隊集訓要開始了,邀請凌燃和自己去參加今年的集訓。

    怎麼回事,往年也不是這個點啊,薛林遠有些摸不著頭腦,把這個消息跟凌燃說了說。

    凌燃當然是想去的。

    國家隊人才濟濟,雖然明清元一枝獨秀,但國內成年組能碾壓自己的運動員又不是沒有。

    他也不會一直在青年組打轉,等將來升了組,頭一個對上的,就是國內的前輩。不如先去國家隊摸摸清楚目前國內男單的情況,心理上也好做個準備。

    再說了,他都快放寒假了,還能有什麼事,不如訓練。

    過年不如訓練。

    凌燃看了看時間,給霍老爺子打了個電話之後,當即就答應下來。

    薛林遠就肯定地回了陸覺榮的消息。

    在國內苦著一張臉的陸覺榮當時就高興起來,可高興沒多大會兒,又開始愁眉苦臉。

    為什麼提前開集訓,還不是著急!

    明清元這回在總決賽上又受了傷,雖說運氣好,保住了腿骨,但總歸是傷上加傷,怎麼看怎麼不穩當,說不定什麼時候來個狠的就該退役了。

    可底下愣是一個能接擔子的都沒有。

    他連還沒有升組的凌燃都想撈過來揠苗助長了,看著手下那些比起明清元還差一截子的男單就是太陽穴突突直跳,

    明清元一枝獨秀,在國際賽場上都沒捧回過多少像樣的獎項,等明清元一退,後續青黃不接,華國的男單還能有希望嗎!

    陸覺榮簡直愁白了頭。

    他特意請示了總局和冰協,還聯繫了各個省隊,就是著急,想到處撈撈看看,哪個省隊裡還能不能撈出來幾條漏網之魚。

    就算是心急亂投醫,只要能投中一個醫,那也是他賺了不是!

    陸覺榮決定放手一搏,死馬當作活馬醫。

    凌燃回國後,先回了一趟霍家,修養了幾天,才飛去h市。

    薛林遠在機場接他,兩人一道去了集訓中心。

    陸覺榮在忙,打電話只說自己馬上要開會讓他們先進來再說。

    可門口的保安就沒那麼好說話了,非要他們拿出證明不可。

    薛林遠再給陸覺榮打電話,對方可能是開會靜音,愣是沒打通。

    他們倆站在集訓中心大門口,愣是看著兩輛大巴車載著人駛進駛出,都沒能進去。

    “要不咱們先找個地住?”薛林遠有點不耐煩了。

    凌燃卻盯著那些大巴車出神。

    車窗邊貼著的面孔有男有女,都很年輕,今年集訓來的居然有那麼多人嗎?那上冰的時候豈不是會很擁擠?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最後還是周譽剛剛好經過,一臉驚喜地把他們領了進去。

    可週譽也是來開會的。

    一下子招了這麼多人來集訓,中心上下都忙碌了起來,各種名頭的會議更是一個接一個。

    他有些歉意地把凌燃他們領進來,就匆匆忙忙地往會議室趕。

    薛林遠對這地兒多熟啊,都不用人帶路的,領著凌燃熟門熟路地去了訓練館。

    一路走,還一路懷念地叨叨。

    “我以前每天早上都能在這跑上個十圈,那時候國家隊裡面除了向一康,還有那個誰,總喜歡攆著我跑,我們還打賭,看誰先跑完。最後的那個要給先跑完的那個打一個星期的早飯……嘿,你教練我就沒輸過!”

    凌燃其實也熟。

    這個訓練中心跟現實裡的那個差不多,佈局幾乎是一樣一樣的,其實都不用薛林遠領路,他就能找著地方。

    但這不就露餡了嗎。

    他假裝不熟地四周張望,卻被薛林遠誤以為是好奇和緊張。

    薛林遠拍了拍徒弟的肩,眉飛色舞,“住一陣就好了,咱們先去冰場和訓練室轉轉,回頭我再領著你把整個中心轉轉看看。”

    凌燃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睛。

    聞言就點了點頭。

    他們一路走到了冰場,場裡果然有不少人在,熱熱鬧鬧的,上冰的不多,更多的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說小話,時不時就會迸發出一陣陣笑聲。

    薛林遠眼前一亮,看見了個熟人,跟凌燃交待幾句,就想回去先打聲招呼。

    凌燃目送他的背影走遠,看著大片空白的冰面就有點技癢。

    好幾天沒滑了,冰刀都要生鏽了。

    他四下看了看,見冰上沒幾個人,就忍不住找了個位置坐下,換上夏正天才給他寄來的冰刀。

    據說是夏正天自己親手打磨出來的,想先讓他試試。

    凌燃仔細檢查過,新的冰刀雖然跟ir的打磨方式不同,但看上去的確還不錯,他也想試試這雙新冰刀。

    可能一開始適應起來有些難,但萬事開頭難。

    夏正天還眼巴巴地等著他給出使用後的反饋意見,沒道理他這個代言人自己都不願意用華國本土產的冰刀。

    凌燃在場邊活動了一會,鬆動鬆動筋骨,就推開場邊的小門,摘掉冰刀套,上了冰。

    他沒有著急做動作,而是在冰上先緩緩地沿著逆時針的動作滑行了幾圈。

    畢竟是新的冰刀,不同弧度的打磨,腳感跟以前常穿的的確不一樣,甚至有些彆扭。

    凌燃也不敢滑快了。

    上次在f站受傷之後,他更加寶貴自己的身體。

    尤其是薛林遠還特意不遠萬里把他拄過的柺杖給帶了回來,強迫地放到他臥室裡,提醒他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嚴重後果。

    凌燃慢慢地沿著場邊滑,在別人眼裡看來,就是新手小心翼翼,不敢放開。

    冰上,原本正在訓練的一個青年就注意到了凌燃。

    他叫薄航,是h隊陸覺榮門下的,嚴格來說是明清元的親師弟,對這裡本就熟門熟路。

    今天是聽說集訓隊來了很多新隊員,故意來湊熱鬧的。

    結果沒想到一來就看見這群小兔崽子來了之後沒上冰,都擠在冰場邊看熱鬧。

    薄航氣得肝疼。

    但來都來了,他繼續在冰上訓練,沒想到一扭頭就看見凌燃小心翼翼地上冰。

    薄航其實看過凌燃的比賽視頻。

    但凌燃戴著口罩,他也就沒認出來。

    心裡因為看見還有那麼幾個新手願意上冰而美滋滋的。

    嗯,雖然看上去畏手畏腳,基礎很差,但有這個心就很好嘛!

    這個新人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還是青少年組的,練個幾年說不定就好了!

    薄航心裡一熱,湊到了凌燃身邊。

    “別緊張,放開手腳,我看你根骨清奇,我教你滑怎麼樣?”

    他熱情得跟明清元有得一拼。

    “你會跳幾周?兩週都掌握了嗎?我帶你上三週跳怎麼樣?不用客氣!以後喊我薄師兄就好!”

    已經掌握大部分三週跳,甚至還有一個低級四周跳的凌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