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行之 作品

第39章 海王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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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司安瑜來說,家裡的每一個人他都記得,還有蘭蘭和那兩隻小能喵,他也很放在心上,可是他表達不出來。

    他心裡覺得應該再多堆一個雪人才算完整,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種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的感覺,是很讓人抓狂的。可對崽崽來說,他也只是皺著眉,握了握拳頭。直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中都看不見那幾個雪人了,他的視線還落在自己認定的雪人的位置。

    回到屋內,司行簡把崽崽放下,看那小小的一團坐在小凳子上,脫掉自己的鞋子擺好,再把襪子脫掉,塞進鞋裡,然後光著腳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屋裡鋪了地毯,一點也不冰腳。

    司行簡趕緊扯住了崽崽的尾巴,把人拉回來。他看崽崽的襪子已經溼了,就把崽崽抱在懷裡,給崽崽擦了腳,再穿上拖鞋。

    讓崽崽養成穿鞋的習慣不容易,不能讓以前的努力白費。

    崽崽不喜歡穿鞋,最開始會直接蹬掉,慢慢變成出門時會老實穿鞋,回到房間就不太願意穿著,總想著偷偷脫掉,現在還是沒有養成主動穿鞋的習慣。

    司行簡十分樂觀地想道:至少現在穿上鞋,不會自己悄悄脫掉,這也算是進步。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因為崽崽不討厭穿鞋就心生滿足。

    崽崽穿好鞋,就從他腿上跳下去,留下司行簡看著褲子上的水漬愣神,他輕嘆一聲,又趕緊去把崽崽身上穿的小能喵外套脫掉。

    毛茸茸的外套沾了不少雪,早已經化了,崽崽變成溼漉漉的小能喵,甚至尾巴上的水都滴到了地毯上。

    司行簡覺得他跟崽崽相處久了,性子都被磨平了,一向不喜歡髒亂的他,現在看到這些都能面不改色、心態平穩。

    他看著以往慢慢悠悠的崽崽現在腳步有點急,十分好奇。他交代另外兩個崽喝點薑茶,就跟上去看看情況。

    結果崽崽竟然是去拿了紙筆,在專注地寫寫畫畫。

    司行簡放心地去洗澡換衣服,等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崽崽的成品。

    那是一幅畫,畫的正是司行簡堆的那幾個雪人。

    司行簡有點不忍直視地捂住眼睛,這畫真是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他能認出來,完全是因為這幾坨不明物體的比例和他堆的那些基本符合。

    他之前手把手教過崽崽畫畫,最後認命地放棄。

    不然以後崽崽要是畫了畫,說是他教出來,他是承認還是不承認呢?

    可是現在,司行簡把畫還給崽崽,語氣真誠:“不錯,能認出來你畫的是什麼。”

    崽崽見他已經看了一遍,就繼續在空白的地方又加了一個大雪人,畫完之後,再次遞給司行簡。

    司行簡有點不想承認這個新加的不明物體,對應的就是他的雪人形象,可崽崽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嗯,畫得不錯。”他又一次睜著眼睛說瞎話。

    至少身高的比例大致相仿。

    可是崽崽不是為了給他展現自己的畫工,而是為了表達他少堆了一個雪人。

    崽崽拽住他的衣角,想把他拉著往外走。

    司行簡起身,手上還拿著那副畫,另一隻手把崽崽抱起來,問:“又幹嗎?”

    崽崽伸出短短的肉手,戳了戳那個大雪人,“七。”

    司行簡已經懂了,知道崽崽是覺得少了一個雪人,讓他再堆一個,可他裝作不懂,想看崽崽還能怎麼表達。

    崽崽又戳一下雪人,再指一下司行簡,最後指一下外面,看司行簡毫無反應,皺著眉吐幾口氣,“笨!”

    “呵,到底誰是小笨蛋?”司行簡捏著崽崽的臉頰。

    但最後司行簡還是又出門堆了一個雪人,崽崽總是在這種事情上格外有執念。

    第二天,司行簡帶著三個崽出去,說是出去玩,其實也有正事。

    “星河”項目已經正式開始實行,他要去開一個發佈會,還有一個學校的落成典禮。

    他並不是要這麼高調,而是他要是不宣傳的話,項目就很難繼續展開,而且這些也是給崽崽未來鋪路。不管以後崽崽的興趣在哪裡,想做什麼,這都會是崽崽的一張底牌。所以交給別人也不合適,只能他自己來做。

    項目發佈會是直播,地點就在星星學校的禮堂。

    司行簡沒有帶著三個孩子來,出現在只有他、發言人、技術研究員和專門研究自閉症的專家。

    空蕩的禮堂雖然有制暖裝置,但溫度不算高,在別人都穿著羊毛衫、厚大衣的對比下,只穿著單薄西裝、本來長相就突出的司行簡就更顯得鶴立雞群。

    先是發言人大致介紹了一下整個項目,司行簡也簡單說幾句,隨後就是採訪環節。

    “請問司先生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開展這個項目?”

    稿子是已經備好的,司行簡隨意看了一眼,上面寫著:“自己的孩子是自閉症……推己及人……有能力拯救更多家庭……”

    他抬頭,一雙眸子沒有什麼情緒,說出的話也是淡淡的,像是一個局外人。

    “因為想嘗試用新方式來參與自閉症的干預治療,但需要收集大量的數據。”

    手上卻打出一行字併發送出去:不要以我家崽為宣傳噱頭。

    其實那麼回答之後,就已經斷了這個宣傳思路,但他怕公關部門會刻意往那方面引導,乾脆把話說明白。

    “所以,司先生是把這些孩子當成試驗品了嗎?”媒體的問題也刁鑽起來。

    司行簡:“他們是人。”

    回答了,但沒完全回答,讓媒體也沒辦法過度解讀。

    “司先生有一個兒子患有自閉症,您這麼做,是不是也有點這樣的想法:為了研究治癒自閉症的方法,好用在您兒子身上?”

    因為當初和李慧慧的官司,司安瑜患有自閉症的事情就沒瞞住。

    司行簡皺了下眉,語氣更加冷如霜雪:“第一,這個項目才啟動,可能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有成果;第二,科技手段只是工具、是輔助,你所說的這種想法是在捨本逐末。”

    發言人趕緊來打圓場,以前都以為司總不在意這幾個孩子,尤其是那個最小的孩子,可現在他們內部哪有人還有那種想法?都知道那個才三歲的幼崽是司總的逆鱗。

    看這場直播的人並不是很多,官網顯示的在線觀看人數也就幾萬人,估計大多是利益相關者,其中不乏自閉症家庭的成員。

    甚至也有一些知道司行簡和崽崽的人,在關注著。比如當初負責的那兩個警察,尤其是那個女警察徐穎潔,她知道了李慧慧是怎麼對那個兩歲多的小孩的,就更加為之前自己同情錯人,而感到羞愧。

    現在看到她以為的渣男對那小孩很好,她又是知道如今李慧慧的“慘狀”的:馬上就要生產,卻面臨著生完孩子就要終身□□,很有一種“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暢快感。她還聽說李慧慧想要見這個孩子,結果都聯繫不到司行簡。

    很多人也在實時發表自己的看法:

    “這些媒體人能不能多瞭解一些相關知識再來問。”

    “完全是外行人,大概估算了一下,現在這個項目已經投入好幾億了吧?用好幾億換一個虛無縹緲的治癒方法?”

    “幾億?就這所學校就不止幾億了,這還沒完全建好呢。”

    “感覺媒體在刻意往那個自閉症孩子身上引導。”

    其實這些問題都是媒體事先和負責人溝通過,負責人也給司行簡準備了稿子,甚至提前報備過,只是司行簡自己沒看,也不按照套路出牌。

    等負責人收到司行簡那條消息,就立馬和媒體通氣:不要再往司家小公子身上扯了。

    其實公關宣傳想的也沒錯,他們完全是站在商人的立場思考問題:錢都撒出去了,宣傳“父愛”、“慈善”,有利於營造司氏企業的形象。可他們忘了,沒有一個愛孩子的父親,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提起時,就說“哦,是那個自閉症啊”。

    也許他們知道,只是覺得利益最重要。

    但司行簡做這些的初衷就是為了他家崽,別的都是順帶的,怎麼可能會為了那麼一點附加利益,就做不利於崽崽的事情?

    之後的採訪及其他流程都十分順利,介紹了專家團隊、這所專門為自閉症兒童提供教育及干預治療的學校等。

    當宣佈到星星學校開辦前五年免學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在看直播的人當場報名了。

    在場的有一位一直參與司安瑜治療過程的醫生,看著這所學校,對司行簡說:“想不到司行簡能為孩子做到這份上,專門建了一所學校。您是打算明年就送孩子入學嗎?”

    司行簡神色微怔,回答道:“我會考慮的。”

    他建這所學校,是打算讓他家崽當校長來著。

    要崽崽管理公司,這種可能性太渺茫,就算只給崽崽股份,崽崽也不一定能守住。趙安瑞和司安瑾現在看起來是對崽崽很好,但若是他們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呢?若將來他們的孩子上臺後容不下他家崽呢?

    崽崽的性子太單純,他不能不多給崽崽留條後路。

    司行簡會給崽崽辦理信託基金、會給崽崽分不動產、股份,也要給崽崽一份專屬於他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