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牌巧克力 作品

第596章 堂吉訶德如是說(中)

    “很多人,”姬尋指出,“但不是所有人。”

    “要做成一件真正重要的事,你不能指望得到所有人的贊同。”

    “我不反對這個觀點。不過,我想你們並沒有真正統計過精神主義者的數量。”

    “他們是毋庸置疑的少數。即便在中立人士裡,他們的觀點也不受支持——在應對大擠壓問題上,保存文明的精神更重於任何形式的物質逃亡。這是非常荒誕的意見,姬尋先生,我想不用我一一指出它可笑在哪兒。他們是一群毫無建樹的義士。沒有人真正支持他們的觀點,僅僅是在這一個事件上——要求終止切分器研究和病人神經模擬——他們只不過在這件事上湊巧迎合了烏合之眾的願望。”

    “那麼,如何解釋你導師的反對?”姬尋問道,“我從幾個人的記憶力看到了關於她被倫理審查委員會帶走的消息。鑑於她的名聲和貢獻,我想她不能被簡單地概括為平庸之眾。”

    “智者也會犯錯。“朱爾說。她臉上的笑容與傲慢卻消失了,卻而代之的是一種懷有哀悼的肅穆。儘管如此,她的談話對象未曾在她臉上看到愧疚或懷疑。

    “我們所進行的是一項前所未有的創造,”她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在我們文明的全部歷史裡,從未有一刻那樣危險,而又和不朽如此的接近。那使得我們中的許多人不知所措。在天性慣於平庸的人看來,過於偉大的事物永遠是可疑的。同時那還要付出代價——變革的代價在一些個體看來是不可承受的,因為浴火重生必將脫去舊的軀殼。但那是客觀規律,姬尋先生,正確的事總是要從後續的歷史中顯現。”

    “我保留看法。”姬尋說,“但請繼續說下去。我仍然很想知道你們和精神主義者的衝突是如何激化的。”

    “我所知道的部分恐怕不那麼戲劇化,非常清晰與簡單。在申請關閉切分器的議案全部失敗以後,第一個精神主義者採取了暴力措施。他試圖攻擊們的核心研究員。有兩三個人為此受了重傷。自然,他也被倫理審查委員會抓住了。襲擊公民的罪行是不可寬赦的,因此中立者不再聲援他們。支持者越少,他們所能採取的措施也就越有限。你可以想象,那也會越來越極端,直到他們被認定為完全的非法組織。那過程並沒有花多長時間,我對這中間的輿論變化也僅知大略——畢竟,我的工作是讓切分器正確啟動。在我遇到的所有困難裡,精神主義者只是微乎其微的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