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牌巧克力 作品

422 彼時定為真誠所在 中

    阿薩巴姆神情難測地望著他。

    “只是希望你知道這件事。”羅彬瀚說,“我覺得它對我缺乏基本的尊重。有啥辦法訓訓嗎?它大概是這麼大,臉長這樣——”

    “鬼影麻痺蜥。”阿薩巴姆說。她的語氣裡顯示出對狀況的完全掌握,這叫羅彬瀚立刻忿忿不平起來。這矮星客對他的情況是明顯無知的,可卻能說得出船上一隻無名蜥蜴的品種。難不成她竟覺得一隻蜥蜴比他更有威脅?

    “我不建議你在這個時刻思考自我價值。”加菲說,“在一個危險的處境中,信任自我比感到難堪要有效得多。後者會影響你對環境的判斷。”

    我沒難堪,好吧?羅彬瀚反駁道。不管怎麼樣,和他這樣一個自由而寬容的靈魂相比,難堪的顯然應該是鬼影麻痺蜥。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這件事就沒點竅門嗎?”

    “模仿它熟悉的環境。”阿薩巴姆說。

    “我給它造個石頭洞啊?”

    阿薩巴姆搖搖頭。“你。”她簡單地說,“模仿它的環境。它會聞慣你。”

    這建議在羅彬瀚聽來是沒什麼實踐性的。很久以前莫莫羅也告訴他蜥蜴心中沒有主人,他可能只是點綴它美好家園的一株盆景,同時又兼有供肉和愉悅心情的功能,因此蜥蜴願意為保護這樣一株盆景而戰鬥。可那和實際情況根本不一樣,菲娜並沒有無視他,乃是以一隻蜥蜴所能表達的全部感情來鄙夷他,而且迄今為止對他的生命安全貢獻甚微。假設某一天他和雅萊麗伽要殺了對方,他們把寂靜號打得天翻地覆,最後站在艦橋室裡中門對狙,菲娜會出現的唯一理由正是趁機玩它最心愛的戒指。他又怎麼辦呢?他的身體是由百分之五的自然法則,百分之五的往事和愛,以及百分之九十的對荊璜的記仇組成的,反正肯定做不成吶與戒指的化身。

    “它恨我。”羅彬瀚充滿怨氣地說,“它只想玩得快樂,根本不在乎我是什麼感受。”

    阿薩巴姆不說話。她可能只是對這件事不感興趣,但從她半垂的眼瞼裡羅彬瀚也看出一絲不以為然的意思,就好像她認為全天下的爬行類都是磐石堅冰般的苦修士,絕不會對路過的風景產生什麼憎惡。這種態度在羅彬瀚看來毫無疑問是偏愛的表現,鐵證確鑿,萬無一失,穴居類寵物正是冷血殺手的心頭好。這念頭確實是有點怪的,阿薩巴姆竟有喜好這回事,就像機器人也挑剔起碗裡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