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牌巧克力 作品

138 連山深岫出雲遠 下

    由於艦橋室的出入口空間有限,而羅彬瀚並不想被荊璜揪成一個禿子,因此在半途中不得不忍痛放開桌腳,萬般無奈地跟著荊璜走進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草,這是你臥室?”

    此前羅彬瀚從未進過寂靜號其他成員的私人區域,因此很自然地想象成一個和自己臥室差不多的小房間。但出現在他面前的景象卻和他的預期大不相同。

    這整個空間大約只有他房間的二分之一體積,金屬地板上鋪滿竹蓆,牆角有兩個類似蒲團的草編圓座、一個僅能容人跪坐使用的矮桌。此外便看不到任何其他的陳設,可以說是毫無生活的氣息存在。

    這個畫面著實給了羅彬瀚不小的心靈衝擊。他想象不出一個梳頭都靠別人伺候的小祖宗是怎麼在這種地方活下去的。

    “出行在外,起居從簡。”荊璜說。

    “放屁。”羅彬瀚嗤之以鼻道,“你住我家的時候睡地板了嗎?棉被羊絨被還不蓋,老子放多少年的羽絨硬被給你扒出來。”

    荊璜對他理也不理,直接用腳把矮桌勾到房間中央,又把兩個草座踢到桌子兩邊。一切佈置妥當以後,他從衣袖裡掏出紙筆扔給羅彬瀚。

    “我口述,你筆記。”他面無表情地說,“寫完一篇才準出去。”

    羅彬瀚抓住對方丟來的紙筆——紙是小學語文作業本,筆是藍色按壓式圓珠筆,怎麼看都像是從他家樓下小賣部買來的。他靜靜地對著這兩樣東西看了一會兒,然後悲憤欲絕地對荊璜說:“你他媽知道老子多久沒用手寫過字了嗎?”

    “練練就熟了。”荊璜說,“先從《連山歌》開始。第一句:艮內艮外,其象連綿;山自中出,得道之先。”

    羅彬瀚順手在本子封面上寫好名字,然後眼神放空地轉起了筆。

    “不許偷懶。”荊璜伸腳從桌子底下踹他,“寫!寫不完就關這兒到死!”

    “寫屁!我他媽哪知道你念的哪幾個字?”

    “我不是都翻譯成你們那裡的概念了嗎?”荊璜不耐煩地說,“《連山歌》所述乃是八相生化、術數推演的啟蒙之法,以山為第一相。你們那裡的演化有所不同,是以天為第一相,而且諸多變化已失本意,只剩些框架還留著。既然八相的概念都在,還有什麼不好理解的?這是雪霙真人編來給青山都的凡人小孩啟蒙用的,五歲小孩都會的東西你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