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槍依在 作品

兩百二十一、瀘州+虎父無犬子

    李星洲點點頭,確實,這次明眼人都能看出派太子充當後軍,就是讓他混點軍功以服人心的。

    可這事皇帝也不能明說,所以他特意下令,讓太子後軍在楊洪昭後幾天才出發,結果太子偏偏就不明白皇帝如此明顯的用意,自己一頭撞上去,撞得頭破血流不說,還壞了大事。

    “三月”李星洲敲敲腦袋,頭大起來。

    那估計戰事還要交僵持好幾個月了,說不定今年之內都不會有結果了,他的計劃完全被打亂。

    季春生喝完茶又要一杯,然後接著說:“不過朝中大臣現在更加擔心的還有瀘州,安蘇府和淮化府本就相連,從蘇州到瀘州走陸路也只要兩日。

    可事發之後瀘州知府起棟從沒向朝廷遞交過書表,也沒做出什麼表態,就連朝廷派曾派去命他們出兵夾擊安蘇府的武德司信使也沒回來,按腳程該有結果了,所以很多人都怕瀘州與蘇州同流,到時候南方局面就更加難以收拾”

    李星洲點頭,他明白朝中大臣的擔憂,畢竟在交通和通信條件艱難的時代,無論中央如何集權,地方官員一家獨大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日久愈盛,這是客觀條件導致的。

    瀘州地處蘇州西北,大江貫通,兩府緊連,蘇州有這麼大的動作,而瀘州知府卻毫無表示,肯定是有搖擺不定的意思。

    前幾天他也收到瀘州小姑的回信,小姑平安無事,就說明瀘州至少還沒有事發,舉起反旗。

    小姑信中說她懷胎已經八個多月,實在無法奔波,信中也提到很多瀘州近況,局勢確實非常緊張。

    根據小姑信中所說,瀘州一帶最近經常聽聞有人聚眾鬧事,或是有地方要效仿蘇州之類的風聲,而且就在幾天前,瀘州知府的子女直接率親兵衝上城頭殺了正在值守的瀘州廂軍統領,強硬接管廂軍。

    設廂軍統領本就為分地方官的權,保證不會一方獨大,軍政全攬。結果現在瀘州軍權、政權都落在知府手中,這不是什麼好事。

    瀘州城內現在已經到了民眾傍晚就不敢上街,白天也儘量閉戶的程度,糧食大幅漲價,鐵匠鋪裡的刀槍十分搶手,家家戶戶備著以防萬一,就連駙馬府也在增添人手,囤積糧食,以防萬一。

    看完小姑的信他當然擔心,但也無能為力,鞍峽口一戰要是勝了,這些亂像自然會消失,南方逐步穩定,結果偏偏被太子一攪和,變成那副狼狽樣。

    即使朝廷大軍不算一敗塗地,因為楊洪昭的指揮謹慎果斷,大多數軍士得以保全,整備之後還可以再戰,可在百姓看來,那就是敗了,氣勢洶洶的朝廷大軍落荒而逃,他們打敗了朝廷。

    這給了很多人蠢蠢欲動之人膽子,之前他們心窩裡都不敢長出來的膽子

    李星洲嘆口氣,然後揉著太陽穴,右手指節輕輕敲擊桌面,看來是時候做些改變,需要想更多辦法以應對將來可能的亂局

    童冠依舊能收到趙光華送來的東西,隨著近日冢道虞日漸緊逼,措辭也越發嚴厲,他所受壓力越來越大,現在他才逐漸想起對方是當朝大將軍!

    可趙光華送來的禮金卻少了很多,理由是府中日子不好過,錢財緊缺。

    童冠雖十分不滿,還是沒說什麼,可沒想之後每一次都要少上一些,一次比一次少,令他更加不滿,他隱晦的提及過,可趙光華裝傻充楞,硬是像沒聽懂一般。

    他拼死抵制冢道虞,冒著冒犯當朝樞密使,大將軍的風險,忠君為國,奔波勞累,四處碰壁,可趙光華坐享其成不說,得了名聲不說,居然還日益減少供奉,實在可恨!

    “老爺,這次送來的手鐲怕是隻值十兩左右”愛妾不滿的拿著絲絹包裹的銀手鐲道。

    童冠哼了一聲,也十分生氣,可又不好說,這事情本就不能明說,也不好直接譴責他,只得重重一揮衣袖,心中有氣無處發。

    “童冠表面自然笑臉相迎,可某能看出,他面色不好,心裡定不好過”趙光華坐在大將軍後院石凳上向冢道虞彙報,冢道虞喝著茶,而李星洲則好奇的在一邊看他種下的菜。

    冢道虞咳嗽一聲:“不是你非要聽,現在光華好不容易抽空過來,你到底聽不聽。”

    衛川也在一邊點頭表示贊同。

    李星洲拍了拍手裡的灰,然後道:“事情成了一半吧。”

    冢道虞皺眉:“成了一半?哪一半。”

    他見李星洲在他對面坐下,然後自顧自倒茶喝起來。

    說實話他本不相信這種沒頭沒腦,讓他不明其意的計劃,可之所以讓他同意,其一是因為正如他之前對衛川所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