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時光匆匆,轉眼便至年底,蘇珩跪入公主府為奴,已近有四五月時長。這日,在從大夫口中得知,蘇珩體膚已無半點瑕疵後,容煙想起了原書的劇情,令侍女白茶,將蘇珩從他那間奴僕陋室裡,傳了過來。

    梁朝的冬日,滴水成冰,寒風呼嘯,平日裡無事需入朝入宮時,容煙就待在公主府的暖閣裡,同她的銜蝶奴,一起貓冬。一邊望著暖閣外的紛飛白雪,一邊同貓兒一起,伏在閣內薰籠處,守等幾要昏昏欲睡時,容煙終聽得門簾聲響,並一聲侍女通報,“殿下,玉奴來了。”

    幾絲凜冽寒風,與數片鵝毛大雪,隨著門簾的開合,伴著入內的青色少年身影,拂入閣中。

    容煙在些許寒意中抬眼看向蘇珩,見冒雪而來的他,衣發眉眼間,皆沾有白雪。冰冷的雪花,為閣內的融融暖意一薰,立融化開來,晶瑩剔透地綴點在少年漆黑的眉睫毛處,如是淚意,為這清冷如玉的少年,另添一種宛如琉璃易碎的堪憐氣質——既令人不禁心生憐意,卻又在心底,矛盾地似想令其碎得更多、更多。

    望著這冰清玉潔的少年沉默走近,容煙又一次在心中不解,為何原書作者,既如此偏愛男主蘇珩,似想將世間一切美好,都堆疊在他身上,卻又要給他安排這樣一段,長期被辱的不堪劇情。

    她想不出所以然,只能為自己可以成功離開這個書世界,而依原書而為。邊努力驅散自身的睏意,容煙邊淡漠地看著少年,懶懶地吐出一個字:“脫。”

    在見那玉露膏真有奇效,可令他胸前猙獰傷疤,漸漸褪淡時,蘇珩就有想過,是否要設法少塗此藥,甚至在暗中撕裂傷口,以長期保留身上的傷疤,使得自己如翠翹所說的“不乾淨”,“不配”真到榻上去侍奉昭陽公主。

    但,每日裡,都會有大夫和侍女,來檢查他的傷勢,親自為他塗藥。那些人,都是昭陽公主的耳朵和眼睛,若是他暗動手腳,故意保留身上傷痕,定會被昭陽公主發覺。如昭陽公主因此發怒,禍及家人,現在的他,無力跨越千山萬水前去營救,只會為自己的又一次魯莽,而害了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