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佐吏 作品

第11章 人物解讀——周呂令武侯:呂澤

    來咯~

    這本書每100章,會有一次人物科普章節,從歷史研究的角度,分析書中出現的熱點爭議人物,大家可以酌情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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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起點中文網《大漢第一太子》第0010章節:人物科普——周呂令武侯呂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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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開篇部分,有相當一部分讀者對‘呂澤’這個人物表達了不同的看法。

    有的同學說,呂澤在歷史上非常牛逼,只是由於呂后駕崩後的諸呂之亂,而被史家上了春秋筆法;

    也有的同學說,呂澤就是個憑著外戚身份,被劉邦提拔起來的小舅子,根本沒有多牛逼,不然為什麼百官公卿表、開國功臣表都看不到呂澤,《史記》《漢書》也沒有他的身影呢?

    首先,我們需要明確一點:《漢書》中的絕大多數內容,都是以《史記》作為參考。

    而在研究《史記》,弄清楚呂澤的能力,以及在漢室開國前後的貢獻、地位之前,我們首先需要達成一致的是:《史記》的作者司馬遷,並非是一個絕對意義上的中立史官。

    這一論點,我有以下幾處佐證。

    其一:太史公筆下,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在司馬遷看來,馮唐、李廣二人似乎是懷才不遇,沒能得到自己應得的待遇,沒能達到自己應該達到的高度,而且是被漢室的體制所壓制。

    但在司馬遷自己所寫的《史記》當中,我們就不難發現,馮唐、李廣二人並非懷才不遇,而是自作自受。

    在《史記》中,記載了這樣一件事:有一天,漢文帝劉恆的馬車行走在道路上,遇到了馮唐;二人聊了幾句,劉恆就感嘆道:如果我有廉頗、李牧這樣的將領抵擋匈奴人,該有多好啊?

    聽聞聞言,馮唐卻絲毫不留面子的說:就算廉頗、李牧在世,也根本不會為陛下所用!

    一聽這話,劉恆便氣呼呼的回了皇宮,越想越覺得憋屈,就又把馮唐叫入宮中,說道:如果我有什麼錯,先生可以私下指出來,為什麼要當著大庭廣眾羞辱我呢?

    馮唐的回答是:鄙人不知忌諱。

    或許在司馬遷看來,這是馮唐率真、剛直的體現,但我們稍一想,就會發現並非如此。

    我試著把馮唐和文帝劉恆之間的對話,用現代人的方式重現為下面這段場景。

    某官員出行,遇到一位老者,就絲毫不擺譜兒的跟老者聊天下大事,最後感嘆了一句:如果有人才幫助建設國家,那該有多好啊?結果老者說:就算有人才,也不會給你效力。

    官員很生氣,卻沒發作,之後私下找到老者,說:如果我的工作做的不好,老人家可以給我提意見,為什麼要在大庭廣眾下破壞官府的威嚴呢?老者說:我這人就這樣,說話直。

    試問什麼樣的掌權者,會重用這樣一個情商為o的老人?

    更何況是在封建君王時期,一個自認為業務水平相當不錯的皇帝呢?

    馮唐要是放在現代,怕是連村級別的單位都冒不出頭。

    所以,太史公筆下的馮唐易老,並非是文帝劉恆、景帝劉啟讓他老,而是他自己絕了自己的仕途;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老人家,路走窄了呀……

    回過頭,看李廣難封。

    馮唐易老,好歹是情商問題,馮唐本身的業務水平未必有什麼硬傷,但李廣就是純純的政治巨嬰。

    同樣是在《史記》中,景帝登基後的吳楚七國之亂,李廣以中央將領的身份馳援梁國,卻在平叛過程中接了梁王劉武的將軍印。

    簡單分析一下吳楚之亂,我們就不難發現:景帝一朝的吳楚七國之亂,與其說是地方對抗中央,倒不如說是文帝劉恆旁支入繼為嫡的後遺症。

    原本皇位應該屬於惠帝劉盈一脈,結果在呂后駕崩時,陳平、周勃等大臣內外勾結,血洗呂氏外戚,迎代王劉恆旁支入繼。

    此舉非但使得齊哀王劉襄一脈懷恨在心,更是讓其他的劉氏旁支心生邪念:劉恆可以旁支入繼,我為什麼不可以?

    而在這樣一場具備‘奪嫡’性質的內部鬥爭當中,梁王劉武的地位也十分微妙。

    作為景帝劉啟的同母胞弟,梁王劉武得到了長安中央的大力支持,原因是景帝劉啟足夠信任劉武,且梁國地處函谷關外,為關中東門戶外的最後一道防線。

    但在得到如此信任的情況下,梁王劉武卻萌生出了不應該有的邪念,一度憑藉梁國的重要戰略地位,和母親竇漪房一起要挾景帝劉啟,將自己立為儲君。

    這樣一個對景帝劉啟皇位產生威脅的人,無論對於景帝劉啟,還是長安中央而言,都是暫時不能得罪,且又早晚都要收拾的人。這種情況下,李廣接下樑王劉武的將軍印,幾乎不亞於政治叛逃。

    這也就不難解釋‘李廣難封’的真正原因了:李廣武力值接近滿格,但政治覺悟幾近於零,難堪大用。

    在漢室‘為國棟樑’的徹侯敕封標準下,李廣終生未得封,其實是必然;我也願意相信:在當時那個時代,除了司馬遷,不會有人認為‘李廣難封’有多麼令人唏噓,多麼令人難以理解。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這是我懷疑司馬遷著史中立度的第一個佐證。

    第二點:桃李不言,下自成溪。

    眾所周知,司馬遷本人對項羽、李廣、李陵這樣的悲情英雄懷有主觀崇拜,這個主觀態度也體現在《史記》當中,司馬遷對這些悲情人物的刻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