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

    “如果是我的女兒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我會把所有相關的人殺光，有一千就殺一千，有一萬就殺一萬，有百萬有千萬有億萬，我也要統統殺光。”



    他眼瞳裡湧動著戾氣：“我要人頭滾滾，我要血流成河。”



    讓娜眼眸裡閃過一絲無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安撫著他。



    “威茲曼呢？一句輕飄飄的抱歉，彷彿什麼事都過去了。”



    李錫尼冷笑：“如果這個世界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刀劍，要槍炮幹什麼？”



    讓娜無聲地笑了笑：“有道理。”



    “最讓我不爽的是，他居然跟尤瑟有交集。”



    李錫尼越說越氣：“不想，我現在真的很想再回去跟他打一架。”



    讓娜幽幽說道：“如果你真的想打架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但現在，相比起洩憤而言，有一個人更需要你，不是麼？快點去陪她吧。”



    李錫尼想到這裡，眼眸裡的戾氣如冰雪般消融，氣息平和了一些。



    “我去陪黛芙妮和黛緹絲了。”



    讓娜意味深長說道：“以我的身份，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王都，不會被驅逐吧？”



    李錫尼搖了搖頭：“放心，不會，我已經提前他們打過招呼了。”



    讓娜狐疑問道：“那你剛才直接使用光明之力，不怕他們發現你的身份？”



    “我跟女皇陛下的說法是，我接受了光明之力的饋贈，是為了在教廷潛伏。”



    李錫尼聳肩：“我是碟中諜。”



    讓娜眨了眨鐵灰色的眸子：“真有你的。”



    李錫尼掏出鑰匙，遞給她：“這是家裡的鑰匙，我的宅邸擴建了，也專門給你留了房間，如果你有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來住。”



    讓娜怔怔地望著那串鑰匙，伸手接了過來：“這樣真的好麼？”



    李錫尼無所謂說道：“你是我在彌賽亞聖教的前輩，換句話說就是我的師姐，現在你變得這麼厲害，我還得指著你罩著我呢。來家裡住又怎麼了？天經地義。”



    讓娜想了想，確實天經地義。



    ·



    ·



    日暮的時候，李錫尼終於來到了那個荒蕪的墓園。



    墓園裡下著雪，那些殘破的墓碑已經很久沒人打掃過了，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



    諾倫就跪坐在一座墓碑前，閉著眼睛，雙手合十。



    默默的哀悼，或是祈禱。



    風雪裡，她白金色的髮絲在風中飄搖，背影還是那麼的窈窕纖細，嬌小可愛。



    黑白相間的魔法袍鼓盪著，彷彿要飛到很遠的地方。



    那座墓碑屬於她的母親。



    愛麗絲·弗洛絲蒂安。



    “果然在這裡啊，讓我一頓好找……”



    李錫尼只是看到她的背影，不知為何就覺得被救贖了，默默地走到她的身邊。



    諾倫睜開美眸，有些意外：“少爺？”



    “除了我還能是誰？”



    李錫尼也跪坐在她的面前，雙手合十表示尊敬和哀悼，輕聲說道：“愛麗絲阿姨，我又來看你了。十一年了，我和諾倫都已經成年了，我們平安長大了。”



    雖然對於威茲曼，他的態度是憎惡和憤怒。



    但是愛麗絲阿姨，他還是非常尊敬愛戴的。



    當初，如果不是愛麗絲拼死把諾倫帶出來，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哀悼結束以後，李錫尼扭頭，問道：“我之前回了一趟家，你怎麼不在家？”



    正是因為這姑娘不在家，他才以為老婆要跟著家裡人跑了。



    氣得他當場血怒加紅溫，差點就要覺醒了。



    “我去買菜了，順便來看看媽媽。”



    諾倫認真說道。



    李錫尼低下頭，發現她身邊還真有那麼一袋子蔬菜。



    少年捂臉：“你特麼……”



    諾倫平靜問道：“怎麼了？”



    “這菜又用不著搶，什麼時候買不行？非得這個時候。”



    李錫尼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我到處找你，找的有多急。”



    諾倫眼神裡閃過一絲嗔怪，淡淡說道：“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會跑掉。”



    李錫尼無聲地笑了笑：“真的麼？那可是你父親啊。”



    諾倫困惑反問道：“然後呢？”



    “外公走了以後，他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李錫尼聳肩：“他要跟我搶，我怎麼可能不慌呢？”



    “區區一個父親而已，你們父愁者聯盟還會怕這麼？”



    諾倫面無表情，忽然說道：“少爺，你是不是跟他打架了？”



    李錫尼一愣：“你怎麼知道？”



    “每次你打完架，身上都有股戾氣，表情也會不自然，時不時就皺眉。”



    諾倫淡淡說道：“這個時候你想的是，剛才出手應該更狠一點兒的。”



    李錫尼有些吃驚：“這你都知道？”



    諾倫沒說話。



    李錫尼怔了怔，忽然就明白了。



    其實，原來不只是他了解自己的女孩。



    諾倫跟他朝夕相處十多年，同樣也最瞭解他了。



    他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在她的世界裡也是那麼的重要。



    “你知道他回來了以後，一定會很急，心情很不好。”



    諾倫拎起那袋子菜：“我本來想回家親手給你做頓飯，安撫你一下的。”



    李錫尼撓了撓頭，笑了：“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回來了？”



    諾倫嗯了一聲。



    風雪裡，李錫尼凝視著她精緻的臉，眼神徹底變得柔和下來，牽起她嬌小素白的手：“好吧，那我就不怪你到處亂跑了。走了走了，回家吃飯。今天來了客人呢。”



    諾倫就這麼被她牽著，皺了皺眉：“少爺，你掌心都是汗。”



    李錫尼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當然是因為急的了。



    “害怕我離開麼？”



    諾倫瞥了他一眼。



    李錫尼嗯了一聲，這個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準確來說，應該是怕從小養到大的老婆跑了吧？”



    諾倫眼眸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你知道的，這種眼神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李錫尼微笑道：“只會讓我越來越興奮。”



    諾倫想到了什麼，表情驟然凝固，然後裝出一副冷淡的樣子。



    雪花從天空中飄落，落到了她的手心。



    “少爺。”



    她忽然說道：“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李錫尼也愣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雖然他具體是什麼時候出生的，他不知道了。



    但四歲之前，瓦勒裡烏斯家族給他過的生日，就是在每年的三月五日。



    “這可是你的成人禮。”



    諾倫認真說道。



    “呃，準確來說是今晚零點。”



    李錫尼舔了舔嘴唇，望向身邊的少女：“諾倫，你知道成人禮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諾倫思考了片刻：“禮物嗎？還是儀式感？今晚想吃什麼？”



    “不不不，這些都不重要。”



    李錫尼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長說道：“成人禮，最重要的是，成人。”



    諾倫如今也不是目不識丁的少女了。



    早就在少爺的薰陶下，具備了成為老司姬的潛質。



    當少爺露出那種笑容，她瞬間就明悟了。



    “懂了就好。”



    李錫尼牽著她的手：“走了，大吉大利，晚上吃雞！”



    諾倫撇了撇嘴：“真是個老澀批了。”



    在厚厚的積雪地裡，少女被少年牽著奔跑起來。



    握著他的手掌，愈發的用力。



    彷彿這輩子都不要分開。



    ·



    ·



    夜深了，漫天繁星的星空裡，達摩克里斯之劍無聲的懸浮在穹頂之上。



    冰冷，深邃。



    “父親大人，你給我唯一的機會，我已經用掉了。”



    威茲曼咳出一口鮮血，望著天空：“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暗示我這次機會，但她根本不會聽我的。諾倫不會，那個少年也不會。不過說起來，他還真強啊……”



    咳咳。



    鮮血染紅了黑色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