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血頭

    表面上,馮春生對彭文的死很平淡,但是他的動作細節出賣了他,他連續插了三次線香,每次都會把線香給弄斷,我想,他的心裡,肯定也非常恨張哥吧,恨得手抖。

    好容易,馮春生插好了點燃的線香,喊我:水子,過來。

    我和馮春生兩人,虔誠的跪在了關二爺的面前。

    馮春生雙手合十,說:關二爺,那彭文是個可憐孩子,一家好幾代,都被惡人害死了,現在到他了,也死了,頭被人砍下來了,關二爺,你行行好,顯了靈啊,在地府裡面罩著咱彭文,往後,我們每天都給你燒香拜拜。

    我也對關二爺喃喃道:二爺,都說你講義氣——彭文也講義氣,咱們都講義氣,你保佑保佑彭文的在天之靈吧。

    我和馮春生同時給關二爺跪拜。

    求關二爺的神像來保佑彭文的在天之靈,似乎是我們唯二能做的事情了。

    還有一件——就是報仇。

    辦死張哥和韓老闆。

    他們兩個,才是殺了彭文的罪魁禍首呢。

    我和馮春生一起在紋身店裡唸叨了一兩個鐘頭的時候,我們才站起身,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了紋身室,找個地方——一醉解千愁吧。

    結果,我們兩個才下樓,就碰見了在大樓門口靠著一輛路虎車抽菸的張哥。

    張哥見了我,笑嘻嘻的說:喲,水子,今兒個忙活得夠晚啊?

    我猛地要往前衝,想直接打這狗.日的一頓。

    結果我才剛起勢,就被馮春生給拉住了,他給我打了個尖銳的眼色,壓低了聲音,語重心長的說:最偉大的犧牲是忍辱,最偉大的忍辱是預備反抗,今兒個咱們把氣嚥下去,就是為了有一天,我們能對張哥,做他對彭文做的所有事情——現在,一個字——忍!

    忍,忍,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能忍得下來,這把刀才有機會揮得出去。

    我咬緊了牙關,把渾身的骨骼,給捏得劈啪作響,然後全身"卯"的一下,徹底放鬆。

    我這才走到了張哥的面前,和平常一樣打著招呼:張哥?你這大半夜的,沒去店裡做事呢?

    ”沒去,去啥去?”張哥把菸頭砸在地上,砸得火星直冒,說:你們可不知道,今兒個我店裡有個小屁崽子,偷我錢,被我抓到了,我找人狠狠收拾他一頓,打掉了他滿嘴的牙,你說可氣不可氣?

    我知道,張哥其實是指桑罵槐,說的是他店裡夥計偷錢,其實是罵彭文呢。

    我再次咬緊了嘴唇,火氣往上冒著,不過,我想起了剛才馮春生跟我說的話,我又笑了,說打得好啊!這樣的人,就得打——不但得打,還得殺,得殺頭——張哥,你說的我說得對不對?

    我再怎麼憋得住火氣,也忍不住在話鋒裡面藏刀子,暗地裡懟了張哥一陣。

    張哥哈哈一笑,說就是偷錢的小事——何必殺頭呢?

    我猛地一胸脯撞到了張哥的身體上,把張哥給撞開了,繼續說:殺頭還不夠呢,得挖眼,拔牙,還要把那人頭,埋在一個小盒子裡面,讓他的好朋友看看,知道,什麼叫偷錢?對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