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流火 作品

第86章 禁書

    梁文氏的聲音又高又尖,乍然從門口響起,都嚇人一跳。陸珩沒做表態,竟當真出來了。陳禹暄和族老已經停在門口,見他們出來,一起往正房走去。

    王言卿故意落在最後,趁前面人不注意,她靠近陸珩,用氣音說:“她平常聲音不是這樣,剛才來書房找我們時聲音變尖了,音量也比平時大。她看到我們查看書房很緊張。”

    陸珩比王言卿高許多,她不想讓前面人聽到,只能踮著腳尖,盡力湊到陸珩耳邊說。她說話時,氣息若有若無撲在陸珩脖頸,蹭的他有些癢。陸珩握住王言卿的手,主動俯身,問:“嗯?”

    王言卿以為陸珩沒聽到,只好又說了一遍。陸珩唇邊噙著笑聽完,回眸,似笑非笑瞥了王言卿一眼:“你看人還真是細,連聲音都注意到了?”

    這一趟出來陸珩算是發現了,撒謊不僅要控制表情,動作、肢體、聲音都要配套,哪怕音量比平時高一點,也會被王言卿聽出來。在她面前說謊,還真是艱辛。

    王言卿和他說命案,他竟然還說笑。王言卿靜湖般的眼睛重重瞪了他一眼,不悅道:“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這個姿勢兩人距離近,陸珩都能感受到王言卿衣領裡若有若無的暖香。他握緊王言卿的手,乖巧領罵。他們倆這樣一耽誤,又和前面人落開很遠。梁文氏覺得這兩人很怪,路上悄悄注意他們,發現他們落隊後,梁文氏不住往後面看,皺著眉問:“陳千戶,您府上這兩位侍從是什麼關係?”

    就算王言卿不是陳禹暄的小妾,一個侍女和侍衛走這麼近,也有違禮教了。陳禹暄一路上努力裝瞎,結果竟被梁文氏點出來了。他摸了下鼻子,笑著說:“梁太太有所不知,這兩位是……兄妹,不必避諱男女大防。”

    梁文氏哦了一聲,往後面瞥了一眼,忍不住嘀咕:“兄妹?看起來長得也不是很像……”

    陳禹暄就當聽不到。這麼一番折騰,王言卿也發現前面人在說他們,王言卿下意識要退開,被陸珩拉住手。陸珩指尖緩慢摩挲王言卿的腕骨,漫不經心道:“我怎麼就不正經了。我還指望卿卿幫我解惑呢。”

    她幫他?王言卿挑眉,深表懷疑。她覺得陸珩已經把事情推導的差不多了,根本不需要她幫忙鑑謊。王言卿壓低了聲音,慢慢說:“不敢當,二哥心裡門清,何需我來多事?我反倒是一頭霧水呢。”

    陸珩低笑一聲,一雙眸子認真看著她,說道:“這話我不答應,卿卿今日可幫了我不少忙。不過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這一路走來梁家規矩還算嚴整,梁氏女為何會通姦呢?卿卿,其中曲直,就仰仗你了。”

    傅霆州胳膊上紮了繃帶,冷著臉聽下面人稟報:“侯爺,弟兄們找了一夜,並沒有在懸崖下找到王姑娘。”

    “附近山口呢?”

    “都找過了,雪好端端蓋在地上,沒有人去過。”

    傅霆州按住眉心,他身上還穿著白日的衣服,僅在胳膊上粗粗包紮,連衣服都沒有換。管家見傅霆州臉色蒼白,心疼地勸道:“侯爺,您都熬了一夜了。您身上還帶著傷,先歇一會吧。”

    傅霆州放下手,眼神冰冷,如發怒的猛虎,不怒自威:“她還沒有回來,我如何睡得著?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摔下去,要不是她,我如今傷的可不止是胳膊。傳令下去,繼續在西山搜索,活要見人……”

    傅霆州頓了頓,甚至不忍心說出後半句“死要見屍”。她怎麼可能死呢?他比她年長三歲,作惡多端,薄情寡義,他都好端端活著,她憑什麼出事?

    侯府下人們見傅霆州臉色鐵青,都噤若寒蟬,不敢再說。侍衛抱拳,默不作聲退出去,去山下尋找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