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福澤諭吉沒有和他們共同協作的打算,而是決定先去查看一下案發現場。




據說委託人是在自己的高級露臺套房裡被殺的,死的時候滿臉不可置信,可以考慮熟人作案。




但根據上船登記,委託人只帶了情人上船,而對方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她在遊輪回程那段時間內,一直拿著委託人給的錢在賭|場裡肆意揮霍,目擊證人數不勝數。




或許這也是對方看準這個時機下手的緣故:帶著情人度假的他不方便讓保鏢陪同;而情人也沒什麼攻擊性,如果離開了他身邊最好,沒離開也可以一起殺掉,並不麻煩。




此刻,被麻煩到的福澤諭吉心底卻深深嘆息,平淡表情下是讓人感到萬分暈眩的頭疼。




看完了案發現場,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畢竟他是武道家,此前也沒發現過自己有做偵探的潛質。




如果因為委託人自身的作風問題導致他口碑下滑,這也太過無妄之災了……冷靜,犯人還沒有離開這艘遊輪,還有機會。




“都說了大人在睡覺,你們煩不煩。”




在從案發現場走向甲板的路上,福澤諭吉聽到了異樣的對話內容,看上去雙方已經糾纏了很久。




是一位橘發藍瞳的孩子在開口說話。他大約十歲左右的年紀,正雙手插兜站在門口,臭著臉很不耐煩,“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犯人,走開。”




福澤諭吉仔細打量了他兩眼,卻發覺自己隱隱產生了一種對方很不好惹的錯覺。




明明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幼童,竟然也會帶給他如此大的危險感……?如果直覺沒有錯判,他只能往[對方為異能者]這點上揣測。




“你為什麼會提到犯人,是你家大人告訴你的嗎?”




侍應生裝扮的警員頓時警覺起來,“實在不好意思,但我們真的很需要請他幫忙回答幾個問題。”




“…………”




在他周身愈發壓抑的氣勢中,福澤諭吉也隨之變得全神貫注,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趕在對方暴走前攔下可能會有的突襲——他已經忘記自己原本僅是在旁觀了。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隻手自橘發孩子的身後抬起,輕輕搭在他的肩頭。




“我已經醒了,中也。”




對方傳來的聲音低沉而優雅,溫和地喊了聲他的名字,“他們還沒有找到犯人嗎?”




“……嗯。”似乎是有點不太高興,但被稱為中也的孩子還是讓開了路,先回房間裡去了。




他正收拾行李到一半,就被連串的敲門聲打擾,被迫來聽這傢伙嘰嘰歪歪的要找斑目確認情況。




面對帶上門後獨自面對他們的眼前之人,福澤諭吉戒備的情緒卻並沒有消退,反而變得更加如臨大敵——即使對方的容貌年輕而俊美,蒼白的肌膚下是微微彎起的唇角,看上去就像古時候的貴族公子。




但這次,他的每根神經都在直白地吶喊著極度危險,要儘快逃離對方!




即使對方身上沒有半點殺氣,望向他們的表情也十分溫和;但他光是站在那裡,就足夠讓福澤諭吉背後的冷汗直流。




警員能夠恍若未覺的對他進行提問,只是出於類似曲高和寡的道理,實力太過低微的他們並不能意識到自己在與怎樣的存在交談……




福澤諭吉的表情依舊穩重而平靜,但他微微向後跨出半步,不動聲色地擺出隨時應對攻擊的架勢。




“因為我聽到動靜了。”




面對警員的詢問,對方的視線卻微微移開,落在了他的身上,彷彿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我的耳朵很好使,連被害人臨死前的慘叫也聽得一清二楚。”他微笑道。




“是嗎,那……”




警員想要繼續問下去,福澤諭吉卻已經按捺不住的走上前,“你先離開吧,”——他一手壓在警員肩膀,微微加重了些力道,“我會負責繼續問下去的。時間緊迫,你




先去問別人。”




雖然警員的武力遠不如福澤諭吉高強,但他認識這位在軍方與公安間大名鼎鼎的銀狼劍客,思維也相當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的話裡有話。




“那麼我先走了。”




等警員也離開後,在場只剩下福澤諭吉被對方視線密切關注著,目光裡透著相當讓人難以分辨的意味。




非要形容的話,他莫名感覺自己像是動物園裡的猴子。




“你認識我?”福澤諭吉問。




“福澤諭吉,這個名字簡直是如雷貫耳。”




說這句話時,對方露出讓他更加感到困惑的微笑,“幸會,我是斑目一輝。邊走邊說?”




“…………”福澤諭吉沒有立刻答應下來,正在腦海裡權衡利弊。




他並沒有辦法分辨這個自稱斑目一輝的人是否才是真正的兇手,而對方還想做到更多。




畢竟對方住的套房是內艙房,離委託人被殺的露臺房不在同一層不說,這裡的地板可都是鋪了厚厚的長毛地毯,牆壁也加裝了隔音材料,而他之前似乎一直都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