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蟲月二 作品

第二百九十七章舊情舊怨

    而你所說,那自然是為了王位,為了慶忌太子。

    如此說來,難道當年你嫁與王僚之時,就已懷上了慶忌太子。

    也就是說,趙歡才是慶忌真正的父親。

    所以你自覺對不起趙歡,辜負了他,才一心要為慶忌謀得王位。

    淑惠,我說得對不對?”

    吳王自己說完,脊背發涼,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可若按南海婆婆此時的傷心,如此推論卻才是合情合理之事。

    “哼,你算什麼東西,我一生只愛趙歡,與你與王僚並無什麼關係。

    只是我沒想到你公子光,你竟然比那個天殺的趙歡要聰明得多。

    不錯,這本來就只是我一個人的秘密,可如今忌兒已死,我心也亡。

    再多的秘密也就不怕了,更何況你也將是一個已死之人。

    我也就不妨告訴你。

    當年趙歡離開吳都,可我卻已懷了他的骨肉,我不得而已,只能選擇嫁與王僚。

    當年王僚一直想傳位於你,可我告訴於他。

    當年若沒有趙歡,我也不會嫁與他,趙歡更不會幫助王僚。

    所以他的王位,全是拜趙歡所賜,我要讓他傳位於忌兒,他十分不願。

    可又能如何,還不是死在你的手中。

    今天你知道了這個秘密,想來你也活不長了。

    鬼谷王禪之能,想來你是知道的,他所卜算還沒有錯過。

    至於黑暗之花,若我不逼淑敏,她也不會對你下毒。

    我本可殺了她,但卻並沒有殺她,而是讓她在你茶中下毒。

    只是想不到我這個妹妹也是一個痴情之人,一生愛著夫概公子。

    如此一來,我之所逼卻也正和她意。

    想想當年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忌兒,為了那個天殺的趙歡。

    他只知道我負了他,卻並不知道我為何負他。

    他一直讓我要放下,放下那些仇怨,可他並不知道我之所以如此一生辛勞,還不是為了他與我的孩子。

    我無怨無恨,可他呢?

    心如婦孺,沒有一絲容人之量。

    竟然處處報復於我,還盜走我苦命的若水。

    現在好了,連忌兒也離我而去。

    想來當年我們的恩怨也該了結了,等我殺了你,再殺了趙歡。

    我們三人的恩怨就此勾銷。”

    南海婆婆心灰意冷,語氣之中無比悲觀,遭受如此打擊,已是哀莫大於心死,對前塵往事,她似乎都已看淡,都已看透。

    可她的臉上卻是帶著莫名的冷笑,看著慶忌的碑牌。

    “孝義之俠慶忌之墓”

    看著看著,忽然之間狂笑起來。

    “孝義,父母在卻不愛惜自己的生命,讓白髮人送黑髮人,如此行徑竟然敢稱孝義。

    鬼谷王禪,鬼谷王禪,虧你還是天賜靈嬰。

    為這四人亂立碑牌,實在有辱忠孝仁信這四個字。”

    南海婆婆的狂笑,此時更是讓整個雁落九轉充滿悲涼。

    “什麼,你說這碑牌是鬼谷王禪所立?”

    “你以為呢,你以為小小的虎丘地宮就能困死他嗎?

    他現在說不定就在這雁落九轉之上,正看著你我的笑話呢?”

    南海婆婆說完,看著雁落峰頂,此時睛空萬里,卻吹著狂風,帶著整個吳越大戰的濃濃血腥之味。

    吳王一聽,知道南海婆婆的秘密,可他的心裡一時之間充滿的妒意,他嫉妒趙歡。

    而再想想他與王僚,其實兩人都沒有得到南海婆婆的愛,都只是一個陪襯而已,心裡泛起一種酸酸的味兒。

    可聽著南海婆婆的話,此時竟然又充滿了恐懼。

    他並不怕眼前的南海婆婆,而是對王禪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若說水灌虎丘地宮都不能置王禪一死,而且地宮之中還有萬餘吳都百姓。

    如果是鬼谷王禪一人,那麼他相信王禪能想到辦法,可地宮之中有萬餘百姓,鬼谷王禪是絕不會一人獨活的,可為什麼南海婆婆認為他並沒有死。

    吳王長嘆了一氣,卻依然十分鎮定。

    “不可能,虎丘地宮之中,沒有第二條出路,十萬斤重的斷龍石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打不開。

    他雖然聰明,早打好地道,就是想救那些百姓,可范蠡識破他的計謀,與我合作,我截斷吳江之水,灌入地宮之中,絕不可能有逃生的可能,鬼谷王禪肯定已死。”

    吳王說完,自己盯著那些碑牌上的字,像是一種嘲諷一樣。

    他認識於鬼谷王禪的字,而這些木牌上的字,正是出自鬼谷王禪之手,每一筆,每一劃都十分飄逸,像是天生成的一樣,讓人看不出任何瑕齜。

    同時他也知道,只有鬼谷王禪才會知道這麼多事,知道這四人當年的其中的原故,知道伍若水當年所訂的俠義的意義。

    所以他為此四人立碑才能知道他們當年所犯的不義之事,也只有鬼谷王禪才會為死去的四人抹去一生之不義,給他們死後以肯定的名聲。

    那麼此時鬼谷王禪未死之事已成事實,只是事惜,他未殺死鬼谷王禪,卻讓吳軍因此而遭受大敗,讓他在年暮之時,還在吳越兩軍十數萬人面前顏面盡失。

    此時的吳王有種不甘,對世事的不甘心。

    (此時的吳王還不知道,其實吳國也取得了大勝。)

    而且一直追擊他的卻是他錯愛一生之人,也因為南海婆婆,縱然有數個寵妃,可卻代替不了淑惠王后在他心中的地位。

    而如今,他知道淑惠一直愛的是趙歡,為趙歡一生籌謀,他有一種痛,一種讓他不敢面對的痛。

    吳王此時已站起身來,他看著南海婆婆此時正雙手扶著慶忌的碑牌沉醉在後悔與自責之中。

    手中的劍忽然向前南海婆婆刺去,他不敢再留情,他與南海婆婆的情,只有一死才能解決。

    特別是當他知道南海婆婆誰也不愛,只愛著趙歡,而且為趙歡留下一個兒子之時,他已完全放棄了一生的愛。

    在那一瞬間所以有愛都變成一種愚弄,變成一種對自己半世梟雄的嘲弄,他要親手殺了南海婆婆,讓他的恥辱止於這個雁落九轉。

    他的劍很快,快得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