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梨 作品

十四朵玫瑰(小修)

    ——並沒有。

    他隨意坐著,並不著急開口,聽她說完。

    “你記錯了吧,”蕭則行笑,“我沒背過你。”

    試探失敗。

    “況且,我們第一次見面也不是訂婚,是棠老先生的葬禮上,”蕭則行面色並無異常,反而調侃她,“怎麼?摔一下還摔失憶了?”

    棠柚甜甜地笑:“我記混了。”

    深情人設已經徹底崩了。

    至於白蓮花人設崩不崩的,棠柚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她冷靜分析。

    來的路上,司機已經說過了,這次蕭老爺子請來的,多半是和蕭維景交好、或者家中同輩的人。

    蕭家人口並不算多,首先排除蕭則行。

    棠柚記得這位二叔比自己年紀大八歲,她見過蕭維景的父親蕭則年,啤酒肚收不住;棠柚潛意識中,也把二叔這位長輩想象成了那副模樣。

    和蕭維景同輩、年紀相仿,又和他長相相似的,只剩下蕭維景大姨的兒子梁衍了。

    來時司機也提到過,請了這位梁衍先生過來。

    棠柚尚在猶疑中,牌桌已經搬過來;幾個工作人選訓練有素地整理好,安置好座位。

    鄧珏帶著女伴一塊,還有六七個棠柚不認識的人,有男有女,都先關切地問候了棠柚的腿傷。

    棠柚窺他們的神色,沒有一個因為蕭則行站在這裡而驚訝的。

    她仔細聽了那些人對他的稱呼,都是以“哥”稱呼,從頭到尾沒提名,也沒提排行。

    直接問人有可能鬧笑話,她既然痴戀蕭維景,就不可能粗心大意到連他也不認得。

    這樣的消息要是傳出去,人設直接就崩成渣渣了。

    棠釉抿著唇,坐著。

    郝勻饒有興趣,也不釣魚了,跑過來問了一句:“你們玩什麼?梭、哈還是德州、撲克?”

    得知是玩德州、撲克之後,立刻搖頭表示不玩,笑了:“這不是開玩笑麼?”

    剩下的話,郝勻沒有說出口。

    要是玩德州、撲克,誰能玩的過蕭則行?

    都說七分看技術,三分看運氣。

    在郝勻認知中,蕭則行從來沒輸過。

    鄧珏也沒在意,左右人數夠了,少一個郝勻還少了隱患。

    只是發牌到蕭則行面前時候,他笑了:“你們玩,我只是看看。”

    鄧珏長長舒口氣:“要是衍……”

    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棠柚,瞬間改口:“……哥不玩的話,咱們還能贏。”

    衍?

    梁衍?

    棠柚敏銳捕捉到這個字眼。

    和她初步推測不謀而合。

    棠柚壓下心中震驚,假裝不經意地問蕭則行:“你玩的很好麼?”

    蕭則行正在喝茶,悠悠回答:“一般。”

    有人笑了:“您要是說一般的話,那我們就都成不會玩的人了。”

    鄧珏對棠柚說:“你別聽哥謙虛,他當初差點拿到世界撲克錦標賽冠軍;你猜他是怎麼輸的?嘖,還是他自己不想玩,主動棄牌。”

    棠柚愣住了,問蕭則行:“棄牌?”

    蕭則行回答的極為隨意:“本來就是遊戲,玩夠了就離開,有什麼問題?”

    眼看著旁邊的鄧珏習慣性地摸出一支菸來,蕭則行叫他:“阿珏。”

    鄧珏一個激靈,立刻老老實實把煙丟進旁側的酒杯中,任由它沉底,訕訕地笑:“不好意思,忘了。”

    雖然說是玩遊戲,不賭錢,但沒點彩頭總覺著不對味;在座的女伴們都順理成章地解下手鐲、項鍊放在桌上。

    棠柚身上一點兒首飾也沒戴,正想著怎麼讓人去取,旁側的蕭則行摘下腕上的手錶,隨手丟在桌子上。

    明晃晃的,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棠柚錯愕:“這是……”

    “你的籌碼。”

    有人笑了:“您這下可真夠狠的,誰敢贏您的東西?”

    蕭則行仍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慵懶坐在棠釉身側:“這有什麼不敢?遊戲而已。”

    棠柚不得不硬著頭皮告訴他:“那個……我牌技很爛,基本上沒贏過。”

    “沒事,”蕭則行不以為意,眼中含笑,“玩的開心最重要。”

    棠柚不負眾望,一輪就輸掉了手錶。

    鄧珏倒是眉開眼笑的,伸手拿走,感慨萬千:“沒想到這輩子我還有能從你手裡贏走東西的時候。”

    棠柚一直在琢磨蕭則行的身份,還在因為這人欺騙自己而生氣,現在輸了他的表,內心忍不住又起了愧疚。

    她一把丟開牌,剛想說不玩了,坐在旁側的蕭則行把牌拿起來,復塞到她手中,笑:“怎麼這樣沉不住氣?繼續玩,我幫你。”

    鄧珏叫開了:“那籌碼呢?”

    蕭則行抬眼看他,酒窩若隱若現:“拿我當籌碼,怎麼樣?”

    他說話時不疾不徐,聲線略低,哪怕是一句普通的玩笑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也帶了幾絲撩撥的意味。

    棠柚手指一抖,險些沒有握住牌。

    鄧珏的女伴笑:“早知道今天賭注這麼大,不知道有多少千金小姐們要擠上船。”

    蕭則行一手捏著她的牌,專心看著牌面,笑:“柚柚,你這下可得打起精神來,輸了我可就沒有第二個了。”

    這個姿勢下,兩個人捏著同一副牌,手指離的很近,只隔了戒指寬細的距離,近到令棠柚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若有似無。

    棠柚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豎著耳朵,讓自己集中精力。

    她玩牌的時候少,毫無把握,大部分還是聽蕭則行的,讓做什麼做什麼。

    幾輪下來,不僅把表贏回來,收穫還頗豐。

    棠柚暈暈乎乎地看著面前的東西,剛想開口說還回去,卻聽得蕭則行笑著開口:“贏了就是你的,放心收。”

    蕭則行站起來,把那塊失而復得的手錶仔細戴迴腕上,垂眸看她,眼底有細碎的光:“這次遊戲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