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中貓 作品

只會畫大餅的詐騙犯(12)(把大餅實現的創業者(營養...)

    他們望向這個江山的主人,卻只見皇帝渾身顫抖,雙目赤紅,到底沒能辯駁。

    紀長澤還在繼續:

    “元順五年,陛下微服私訪,看中一有夫家的女子,納入後宮,封為才人,這本也沒什麼,但偏偏,那才人的夫家之前活蹦亂跳,卻在三日後【偶發】火災,沒留下一個活口,其中,自然也包含了那女子的親生子。”

    “那女子知曉後,意圖刺殺陛下,被抓後四處宣揚陛下奪人妻子之事。”

    一直在遮掩的事就這麼被一件件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披露出,皇帝已然到了崩潰邊緣。

    他猛然起身,將面前桌上的筆墨掃下,伴隨著東西落地的聲響,還有他的時候:

    “朕讓你住口!!!!”

    紀長澤站的穩穩當當,眼睛都沒眨一下,只依舊用著淡淡的語氣,說著這些“陳年往事”。

    “那一日,死了一百親兵,三十個宮奴,陛下言,乃是宮中進了刺客,也不知若是這些親兵宮奴的家人知曉,他們之死乃是陛下殺人滅口,心中也不知該如何作想。”

    “這便是陛下的愛民禮賢。”

    “住口!!!!朕命令你住口!!!!”

    紀長澤這次是真的閉上了嘴。

    他從懷中掏出一摞紙,上面俱都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

    紀長澤讓這些紙張的正面面向皇帝,哪怕知道他離得那麼遠根本看不到:“陛下不讓臣說,臣便說了,反正那麼多,說著嗓子也疼,您這些年做了什麼,冤屈了誰,毒殺了誰,臣查的一清二楚,俱都寫在了這上面。”

    他拿著這些寫滿了字的紙張,慢慢轉身面向了官員們,揚聲道:“諸位大人,都來看看,我們的陛下,是如何【勤政愛民】,如何【仁厚禮賢】!!”

    說完,他一揮手,寫滿了字的紙張們被丟到上空,又紛紛落下。

    在紛紛揚揚的紙張中,穿著紅色官服的紀大人眉眼裡盡是諷刺,腳下,是周如的鮮血。

    他肆意的大笑著:“陛下!你做下如此多的虧心事,也該還債了!”

    朝中靜極了,只有皇帝的喘粗氣聲。

    慢慢的,一個官員彎下腰,撿起了一張紙。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劉大人竟是陛下毒殺?他當時幼子還在襁褓之中啊!”

    “王大人如此忠心,陛下怎麼下的了毒手。”

    “……賑災之糧被偷,竟是陛下賊喊捉賊,那些守糧將士何等冤枉!”

    越來越多的聲音震驚響起,他們俱都渾身發寒,不敢相信這居然是文朝的陛下做出來的。

    皇帝聽著他們的話,目眥欲裂,猛然站起,指著底下這曾經親信怒道:“紀長澤!你又好到哪裡去?!朕即使有錯,你也並非全然無辜!今日你就算坐上這龍椅,他們也照舊不會輔佐你!!”

    這倒是,畢竟紀長澤是個奸臣,滿朝皆知。

    紀長澤卻又笑了。

    這笑聲裡滿是嘲諷,笑了好一陣,才捂住笑疼的肚子,諷刺的看向上方的皇帝:

    “陛下啊,您是真傻還是假傻,臣若不如此,如何消弭陛下對臣之警惕,如何取信於陛下,如何成為陛下身邊親信,朝中重臣,查這往事,又如何拿到如今直指陛下的軍權呢?”

    他笑夠了,直起腰,聲音擲地有聲:

    “昏君當配佞臣,我若當真做個忠臣能臣,你能信我?”

    “能將這些往事暴露在我眼前?能放心將這幾萬人馬交到我手上來?”

    聽完了紀長澤的話,皇帝臉上滿是恍然,腦海中一閃而過什麼,被他牢牢抓住。

    他臉色灰敗下來,癱軟著重新坐回了龍椅上:“朕、朕知曉了,你從一開始,就算準了今日,十六年前,你來到朕身邊時,就已經在謀劃了……”

    “裝的,都是裝的,這些年你竟都是裝的,你為了朕的皇位,文朝江山,竟能做戲十六年!”

    紀長澤冷眼看著皇帝,在他絕望時,突然開口:“我從未說過,我今日所為,是為了皇位。”

    不是為了皇位?

    不光皇帝,一旁的百官也都驚了。

    不為了皇位,那你帶這麼多兵上來和皇帝撕破什麼臉啊。

    這不就相當於是放好了洗澡水,脫了衣裳,卻不進去泡澡桶嗎?

    “元順十七年,大殿下入朝,滿朝讚歎,陛下逐漸心生忌憚,恰逢敵國來攻,陛下指兵派大殿下平息戰亂,背後卻故意拖住糧草,可惜,就算如此,大殿下依舊打敗了敵國。”

    皇帝渾身顫著,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紀長澤。

    他已經知道這個披著一層奸臣的皮,偽裝在他身邊的昔日親信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果然,紀長澤接著道:

    “大殿下親舅是當朝大儒,如今又得武將讚譽,陛下再容不下他,傳密信於大殿下,言京城有人造反,要他速速搬兵回京支援,可等大殿帶兵入京,卻又被立刻拿下。”

    “罪名是:擅自帶兵回京,意圖謀反。”

    紀長澤望向上方的皇帝:“陛下,若是您覺得臣回憶的不對,便來反駁臣,恰巧,臣這十六年也未曾白白耽誤時間,十六年前您送到大殿下手裡的那封求救信,臣也帶來了。”

    他當真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展開來看,對著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皇帝道:“這還要多謝您一直沒放棄找這封信,廢了不少人力,臣作為您的親信,如何能不知曉此事呢?”

    鐵證如山,再加上之前的那些“皇帝謀害臣子”的種種作證,皇帝根本無話可說。

    見他如此,百官哪裡還有不清楚紀長澤所言非虛的。

    原本安靜的朝堂再次嘈雜起來。

    “竟是如此。”

    “陛下何至於此,大殿下可是他的骨肉啊!”

    “竟連親子都要謀害。”

    聽著這些聲音,皇帝咬緊牙,死死盯著紀長澤,一副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憎惡模樣。

    他費心掩埋的,他努力遮蓋的,今日,卻全都一股腦的被披露了出來,叫他如何能不恨。

    可他再恨,也不妨礙紀長澤接著說。

    “大殿下何等人品,哪怕陛下陷害,也還是有許多人不相信大殿下當真想要謀反,紛紛求情作證,許多人都拿出了大殿下接到偽信趕來京城的證據,陛下卻還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