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中貓 作品

只會畫大餅的詐騙犯(9)(把大餅實現的創業者(三合...)

    第4章

    則臨海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 屋子就這麼大,他這番話一出,屋內人都聽了個清楚透徹。

    西於家主是凡人, 對東大陸的事不是很清楚, 其他的修士卻聽得清清楚楚。

    真火宗的小弟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聽聞淨醫修能夠活死人肉白骨,我本來還不信的, 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王鵠立則是心底的盤算又多了一層。

    淨醫修啊,這可是早就失傳多年的淨醫修。

    若是他們天雲宗能夠有一位淨醫修。

    他渾身的血液都彷彿要隨著激動心情燃燒起來, 望向紀長澤的視線相當的灼熱。

    打個比方的話,差不多就好像是一隻老鼠貪婪的望著整個糧倉。

    反正紀長澤是這麼覺得的。

    倒是則臨海,在聽到小弟子說的話後猛地冷靜下來。

    對了, 淨醫修當初差不多是被東大陸的一些修士,還有一些魔修給抓去“被犧牲”的, 對於醫修一脈來說, 他們差不多是死絕了。

    所以在淨醫修長久未曾出現時,還有個說法是淨醫修之所以一直沒出現,是因為害怕露面後會被不懷好意的人抓走。

    因此這才隱居山林, 從不出來露面。

    那他剛剛說的那一番話, 豈不是戳破了這位淨醫修的身份。

    人家好心救他弟子,他卻戳破了人家身份。

    則臨海神情尷尬起來, 連忙又對著紀長澤行禮:“真人見諒, 在下方才一時激動這才脫口而出,請真人放心,今日之事, 我真火宗絕不告知他人。”

    說完,他又看向了王鵠立。

    王鵠立很上道。

    他現在正是打算要紀長澤對他們天雲宗有好感的時候, 這種刷好感度的時刻怎麼能錯過。

    “真人放心,我天雲宗弟子也絕不會向外吐露真人的消息。”

    嚴湘鳳也跟著點點頭。

    西於家主:“……”

    雖然這好像是他們東大陸修士的事,但是為什麼總有一種自己不跟著一起允諾就很不厚道的感覺。

    他連忙也趕緊允諾絕對不把今天的事告訴別人。

    屋內的人都保證自己守口如瓶,紀長澤神情倒是沒什麼動容。

    那蒙著眼的白衣仙長還是那樣,語氣淡淡:“不必如此,我們這一脈雖出自淨醫修,但卻獨立於淨醫修的修行方式。”

    幾人都是一愣。

    獨立修行方式?

    那是什麼?

    他們回憶了一下淨醫修的修行方式。

    淨醫修自身往往不能打,雖然修為在身,但殺傷力並不高,不然當初也不會被抓到滅派。

    他們更加類似於以自身為宿主,然後換取來救治人的靈力,一般越是嚴重的傷,他們自身的代價就要付出越多。

    不過經過慢慢修煉,還是可以將代價給拿回來。

    通俗點說就是,一個奶媽。

    奶別人要從自己這抽血,自己回血慢但是死不了。

    而且淨醫修們又不是傻子,一般那種會損傷自己根基的傷和病,他們都不會同意治療的。

    哪有大夫治病把自己給治進去的。

    一切都很好,問題是,有些人他眼看著要死了,淨醫修卻不肯治,都要死了誰還跟他講究什麼君子行,直接把人搶回去刀橫在脖子上。

    治不治?!

    不治你就給老子陪葬!

    此刻這位被抓的淨醫修就只能面臨兩個選擇。

    一個選擇是整條命都玩完。

    另一個選擇是還能保住半條命。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二。

    可關鍵點是,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這麼一個快死的人,還有許許多多個。

    也許是抓他們來的本人,也許是這些人的親人,總之,傷者病者是救不完的。

    淨醫修們都有一身的逆天改命之術,偏偏自身又沒有自保能力,再加上創建的時間不長還沒有根基靠山,可不就被當成軟柿子來捏了嗎?

    而且事情發展到了後面時,就變成了挾持住淨醫修們的家人來威脅他用性命給自己治療。

    這種事當時都是悄悄來的,誰也不知道到底哪個下的手,是正道,還是魔修。

    反正等到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淨醫修們死傷殆盡,宗門也被一把火燒了乾淨,所有淨醫修的修煉方式全部沒能留下來。

    用身體力行向東大陸展示了什麼叫做“醫生的悲劇”。

    淨醫修這一脈再無聲息之後,東大陸的醫修們也不找個山頭自己蹲了,也不縮在宗門自己玩了,紛紛出來開始找靠山,畢竟兔死狐悲,親眼見證了淨醫修的慘劇,他們也怕自己有一天也會遭遇這些。

    所以紀長澤說他的修行方式與淨醫修不一樣,大家是不相信的。

    沒看見他眼瞎了嗎?

    讓傷者已經被異獸吞噬的肢體重新長回來,這是多麼逆天啊,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則臨海心底認定了紀長澤也是害怕淨醫修身份曝光然後慘遭不幸。

    對方是為了救他小徒弟才瞎了的,他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於是他拍拍胸.脯,滿臉義正言辭:“真人您放心,我知曉的,您救了我徒兒,如今又眼盲,不知您下一步要去哪,要不要與我真火宗一起走?我真火宗上下,必護真人周全!”

    紀長澤依舊只是聲音清冷:“我說了,我的眼睛與你們無關。”

    無關?

    怎麼會無關。

    三天前還好好的,當時他說不能治,被西於家主“請”了出去。

    三天後再回來眼睛瞎了,就又能治了。

    這怎麼看都像是他本來不想犧牲自己去救人,但這三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然又決定來救人,於是這才用眼盲為代價救活了敬年思。

    他不肯承認,一定是因為擔心承認了自己是淨醫修的消息會被傳出去。

    則臨海認真的確定了這一點。

    立刻改口:“是,我知曉您的眼盲與這無關,只是您救了我徒兒,如今【意外】眼盲,不如還是跟著我等一起走吧,您放心,若是真有個什麼意外,我真火宗則臨海,必定誓護您!”

    紀長澤依舊是面上毫無波動。

    誒呀,他都說了他的眼盲與敬年思沒關係了,他們非要信,他有什麼辦法。

    白布矇眼的仙長彷彿有些猶豫。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那便多謝臨海真人了。”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但還請真人清楚,在下眼盲之事,的確與床榻上的人無關。”

    則臨海信了……才有鬼。

    但心底不信不妨礙他嘴上答應:“是是是,我知曉的,與您無關,您只管放心,我真火宗定然將您尊為上賓。”

    他是真心的,一旁的王鵠立卻是心裡一急,以為則臨海跟自己的打算一樣想搶人,連忙也跟著道:“真人,我天雲宗也願護持真人。”

    紀長澤轉向王鵠立那邊,雖然眼睛上還蒙著白布,看上去卻好像正在與王鵠立對視一般。

    他問:“臨海真人願意護持我,是因為他的弟子被我救了,你們天雲宗又是為什麼?”

    王鵠立噎住。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看你是個稀罕的淨醫修,想要打好交道帶回自己宗門好讓自家宗門發揚光大吧。

    正在猶豫時,眼角餘光撇到了正在床上安然睡著的敬年思,立刻有了注意。

    “不瞞閣下,您救得,正是在下的心上人。”

    說著,他拱拳,滿臉的感激:“您救了年年,我自當感激,為閣下行犬馬之勞!”

    一言一句,充滿了一個男人想要保護自己喜歡之人的大義。

    旁邊正安靜站著的嚴湘鳳聽到這句,眉心一跳,有些不高興的看向了王鵠立。

    他之前分明對她說是敬年思喜歡他,但在敬年思受傷,所有人都指責她,懷疑是她推的敬年思時,只有師兄安慰她,告訴她他相信她,並且還對她訴諸心意。

    結果現在,怎麼又變成他喜歡敬年思了。

    嚴湘鳳不是那種能忍的性子,但當著外人的面,她硬生生將內心的疑惑和不悅嚥了下去,咬牙聽著兩人對話。

    王鵠立本以為自己這麼一說,紀長澤肯定會覺得他有擔當。

    沒想到面前人白布下的眉微微動了動,彷彿皺了起來:“我若是沒記錯,床榻上的傷者看著彷彿只有十三四歲模樣,而你已然是成人了吧?”

    王鵠立;“……”

    紀長澤繼續道:“按照東大陸的算法來算,她如今只是個孩童,你喜歡一個孩子?”

    王鵠立:“……但年年姑娘本是凡人,近兩日才踏上修行之路。”

    紀長澤:“凡人十三四歲不也是孩童嗎?”

    他說完,又想起來什麼,加了一句:“你方才說她是你的心上人,你也是她的心上人嗎?”

    王鵠立;“……”

    則臨海在一旁聽的暗爽。

    這些話他可是憋了許多天了,一直沒說一來是因為他是個長輩,不好發作晚輩,二來是宗門不同,對方宗門又比他們真火宗厲害,他沒個底氣,三來就是對方是追求又不是做什麼,他阻攔好像也沒個由頭。

    現在好了,這位淨醫修可不用顧忌這些,一一說了個痛快。

    嚴湘鳳雖然之前還在生氣,但見著師兄臉色僵硬下不來臺,還是心軟了,開口道:“師兄,既然敬年思已經好了,我們也能安心繼續遊歷了,這位醫修前輩自有真火宗看顧,臨海真人修為比我們高出許多,你大可放心。”

    王鵠立眼角抽了抽。

    師妹是來給他拆臺的嗎?

    不行!

    遊歷什麼時候都可以,難得的淨醫修,他一定要帶回天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