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中貓 作品

侯府庶子(14)(如何快速打倒渣爹(三合一...)

    “還有,你姐姐懷有身孕,等到生了孩子,若是男丁,總要上學堂的,不回京一直外放,若是在孩子到了入學的年紀姑爺又是在個偏遠之地,孩子哪裡能學到什麼東西,回京的話,你爹那兒有個國子監名額,實在是不行,還能讓你爹親自教導,總比隨便找個先生強。”

    這話說的有理,魏君禮這次倒是有些贊同了。

    只不過他總覺得,姐夫也是不太想回來的,他臨走時看那架勢,姐夫是打算在垂柳大幹一場的,如今還沒幹到一半,怎麼可能願意回京。

    要不怎麼說紀長澤欣賞他這個小舅子呢,魏君禮的確是猜對了,紀長澤不打算離開垂柳。

    他雖然背靠岳父,但在京城那種地方,岳父的名字肯定是不如在垂柳好使的。

    最重要的是,垂柳人民實在是太好忽悠(劃掉)太純真善良了。

    因為本地讀書人少,民眾普遍沒文化,他們基本上都是紀長澤說什麼就是什麼。

    大人說地要這麼這麼種,至於為什麼這麼這麼種?大人那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他說的肯定是對的,照做就是了。

    大人說想要開個紡織廠,只招女子,什麼?女子不能拋頭露面?京城裡的千金大小姐都不會一輩子關在家裡不讓出門,知縣夫人還隔幾天就去一次扶孤院呢,女子掙錢貼補家用,家中也能鬆快一點不好嗎?

    大人說要搞個免費書院?別說免費書院了,就算是免費老鼠院我們也要支持……等等?書院?!!!

    垂柳百姓沸騰了。

    垂柳人普遍大字不識,是他們不想認字不想念書,不想要考取功名擺脫現在的窮困生活嗎?不是的。

    這裡是古代不是現代,沒有九年義務教育,沒有價格便宜的紙筆,也沒有助學貸款,在這裡讀不起書不是很罕見的事而是最為常見的現象。

    普通農戶人家要供養出一個讀書人實在是太難了。

    就拿紀家來說,他們家是商戶,雖然不是很有錢的人家,但也用的起丫鬟,比農戶好出太多,原主是家中獨子,幾代人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家人把最好的都給了他,就這樣,他也還是不能做到想買什麼書就買什麼書。

    還有筆墨,市面上最便宜的筆墨價格都不是普通人家能長期承擔起的,再加上束,每日吃喝,已經足夠壓垮一家人了。

    而如今,紀大人,他們垂柳的知縣說,要開一家免費的書院。

    只要是適齡的,都可以入學,不光不收束,書院還會免費提供筆墨。

    連天上掉餡餅都形容不了這些望子成龍之人的心情了,就算是書院請的不是什麼大儒,只是最普通不過的先生,但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像是天上放了一把天梯下來。

    爬不爬得上去另說,好歹有了爬上去的機會。

    紀長澤在垂柳的聲望又往上衝了一層,甚至還有家中有適齡孩子的百姓聽說這件事後直接跪下朝著官府那個方向激動扣頭感謝的。

    誰都知道讀書好,誰都知道考取功名是正途,可他們沒錢啊,而如今,紀大人竟分文不收的送他們的孩子唸書,就算以後考不上功名,認字了,好歹能做個賬房先生什麼的。

    外面誇成了一片,縣衙裡,負責記錄開支的主簿頭簡直要大一圈。

    大人不都另外找了賬房先生嗎?為什麼還要找他來負責這個書院的開支記錄。

    他實在是忍不住,一個憤慨,就找到了紀長澤那裡。

    去的時候,看見紀大人正蹲在菜地面前,親手澆水,水靈靈的菜被這麼一澆水,在陽光下顯得更加好看。

    主簿越發憤慨。

    紀大人沒上任之前,他每天的日常就是喝喝茶逗逗鳥,在府中溜達溜達出去逛逛街,坐在自己的屋子裡等下班,有時候夜間還能去聽個小曲兒,日子不知道多逍遙。

    再看看如今,他每天算開支算記錄,打算盤的能力都突飛猛進一路直升,頭髮那是越來越少頭頂越來越稀疏,每天睜開眼想的第一件事不是清晨是什麼而是今天要算什麼賬,上次覺得太難了,鼓起勇氣來尋紀大人,結果他居然丟給自己一個更加方便的計算方式就算解決了。

    當時他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不光沒反應過來紀大人根本沒解決自己的問題反而還加重了他的學習負擔,還對之感激不已,覺得這是大人不藏私才教給自己。

    之後很是熱血上頭了幾天,對於大人交給自己的新任務還覺得這是大人為了幫自己鍛鍊新計算方式才特地交給他。

    如今想想,真是恨不得回到那個時候打自己一巴掌。

    怎麼就又被大人給忽悠了呢。

    明明上次烏縣丞特地與他說了,大人心機深沉,最喜歡糊弄他們這些下屬了,他卻還是不信邪。

    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跟大人說清楚,一定不能再被矇騙過去!

    紀長澤澆完水,一扭頭就發現自己的主簿正在那神情堅定喃喃自語,他一樂,喊了一聲:“你這是在做什麼?”

    主簿猛地回神,乾咳幾聲,不停地給自己洗腦“這是正常訴求這是正常訴求”,然後昂首挺胸的走到了紀長澤面前。

    先行個禮:“大人安好。”

    “嗯,你也安好。”紀長澤掃了一眼對方略有些緊張握緊的手,放下澆樹的桶,站起身來主動問;“你是特地來尋本官的,可是有什麼話要與本官說?”

    主簿:“……這,下官的確是有一些話。”

    他巴拉巴拉的說清楚了,大致意思就是大人你不能光抓著我這一隻羊死薅啊,你又不是沒得錢,去請幾個賬房先生有那麼難嗎?

    每天這麼加班加班的,我真的受不了這樣的社畜生活了,最關鍵的是,你知道我跟著以前的知縣過得是什麼日子嗎?那叫一個快活啊,那叫一個逍遙啊,我這都快要到退休的年紀了,真不想搞得這麼累啊。

    紀長澤嗯嗯啊啊的應承著,一直耐心等著主簿說完了,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之前本官也與你說了,這縣衙裡,本官可信的人不多,除了你,本官還能信誰呢?”

    主簿呵呵,之前說這話他是信的,現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