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 作品

第 105 章

    孟春臺從前風流,卻不下流,在床上並沒有多麼熟稔的手段,況且他很疼惜陶素宜,也帶著偷嚐禁果的緊張。

    這段戲臺詞很少,片場清寂,畫面和氛圍都素淨唯美,甚至有些朦朧。瞿燕庭抿唇站在牆邊,變換手勢為攝影師提醒。

    陸文懂了瞿燕庭為什麼心態平和,因為根本談不上“床戲”,攝影機離他很近,與其說是和女演員搭戲,實際上是對著黑洞洞的鏡頭演繹鎮定到高/潮。

    到關鍵的五號鏡頭,瞿燕庭打斷拍攝,說:“停,再來一條。”

    陸文重新醞釀情緒,給特寫,定格的秒數還沒走完,瞿燕庭又一次出聲:“停,情緒不夠,重來一條。”

    陸文抓了一下床單,問:“瞿老師,能說得詳細點嗎?”

    屋內屋外擠著幾十號人,節目組也在,瞿燕庭乾脆又委婉地回答:“眼神有點虛,我覺得你不夠盡興。”

    陸文臉色微紅:“……”

    五號鏡頭整整拍了十七條,陸文在數十雙眼睛的注視下,在瞿燕庭反覆地喊停中,一遍又一遍演繹自己在床上的神采。

    其間任樹覺得可以了,但被瞿燕庭果斷地否定。

    優秀的導演能呈現出演員最大限度的美感,能讓一張臉在銀幕上豔驚四座。

    瞿燕庭見過陸文在床上的每一種模樣,壓抑的,強烈的,他當然想私藏,可他更想記錄下來,讓所有人知道陸文作為演員可以有多迷人。

    風吹進來,飄蕩的帷幔擋住一些視線,陸文越過鏡頭邊緣向瞿燕庭看過去,目光輕得像一片紗。

    瞿燕庭終於喊了“過”,手心在不知覺中汗溼。

    孟春臺和陶素宜的一場情/事就像天明的過程,一縷光刺破夜幕,拂曉殷紅似血,待水/乳/交融窗外恰好是天色大亮。

    事後,孟春臺坐在床邊,襯衫多了幾道褶皺,他把紐扣一粒粒扣起來,然後用手背碰了碰陶素宜安睡的臉。

    整場戲拍得很細緻,下午四點多才拍完,中午的盒飯都放冷了,瞿燕庭體恤大家辛苦,請客加一頓豪華下午茶。

    餐點送來,瞿燕庭挑了兩份,去化妝間找陸文一起吃,擺弄著拍了十幾個小時床戲,他猜二百五的心裡多少有點彆扭。

    陸文正戴著耳機聽歌,看他進來,神情淡淡的,有股老僧入定的感覺。

    瞿燕庭拉椅子坐下,打開餐盒和一次性筷子,問:“聽什麼歌呢?”

    陸文說:“《大悲咒》。”

    “……”瞿燕庭摘下一隻耳機戴上,還真是,不由擔憂道,“你不至於吧,這就想皈依佛門了嗎?”

    陸文哼道:“你讓一個處男了快三十年的男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一會兒動情一會兒高/潮,從凌晨四點拍到下午四點。”

    聽起來確實煎熬,瞿燕庭說:“那不是為了精益求精麼。”

    “我能理解,好歹是拍完了。”陸文雙眸失神地嘆了口氣,“但我要跟你說一聲,三個月之內我估計都不想上床了。”

    瞿燕庭禁不住“啊”了一聲,往陸文身下瞄,有點內疚地問:“這麼嚴重嗎?”

    陸文:“你瞅啥呢?”

    瞿燕庭心疼地說:“是不是ng太多次,心理壓力導致……暫時不行了?”

    “你才不行,這種話能瞎說麼?!”陸文像被痛踩尾巴,一瞬間恢復了精神,“我就算不行那也是工傷,你得對我負責!”

    瞿燕庭連忙點頭,攬住陸文的肩膀拍了拍,應道:“當然了。”

    可是該怎麼負責?瞿燕庭用工作了一整天的腦子琢磨,壓低音量問:“那你的意思是,這段時間我反過來弄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