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從周 作品

第1499章 循循善誘

    舊日所差皆土著良民;今召募四方浮浪之人,作公人則曲法受贓,主官物則侵欺盜用,一旦事發,挈家亡去,其害三也。

    農民所有,不過谷帛與力,今曰我不用汝力,輸我錢,我自僱人,若遇凶年,則不免賣莊田、牛具、桑柘以求錢納官,其害四也。

    提舉常平司惟務多斂役錢,廣積寬剩,希求進用,其害五也。”

    應該說,司馬光列舉的這五條,的確是免役法的弊端,但是並非不能改良。

    而司馬光的主張是“罷廢”,恢復以前的差役法:“為今之計,莫若降敕,應天下免役錢一切並罷,其諸色役人並依熙寧以前舊法定差。”

    “惟衙前一役,最號重難,向有破家產者,朝廷為此始議作助役法。

    今衙前陪備少,當不至破家;若猶慮力難獨任,即乞依舊於官戶、僧道、寺觀、單丁、女戶有屋業者,並令隨貧富等第出助役錢,遇衙前重難差遣,即行支給。

    然役人利害,四方不能齊同,乞指揮降諸路轉運使下諸州縣,限五日內縣具利害申州,州限一月申轉運司,司限一季奏聞,委執政官參詳施行。”

    高滔滔詔三省、樞密院同進呈,得旨依奏,蘇油和章惇也不再顧忌司馬光的顏面,開始狙擊,大家在都堂吵成一鍋粥。

    辛未,以侍御史劉摯為御史中丞。

    癸酉,以監察御史王巖叟為左司諫。

    右司諫蘇轍上言:“帝王之治,必先正風俗。風俗既正,中人以下皆自勉於為善;風俗一敗,中人以上皆自棄而為惡。

    邪正盛衰之源,未必不始於此。”

    然後總結了真宗和仁宗重視臺諫,因而朝中綱紀整肅,忠良得用。

    因此真宗朝雖然有丁謂“乘間將竊國命”,“而風俗已成,無與同惡,謀未及發,旋即流放”。

    仁宗朝的執政大臣“畏忌人言,不敢妄作,一有不善,言者即至”,“故雖人主寬厚,而朝廷之間無大過失”。

    之後說到神宗驅逐臺諫,“由是風俗大敗”。

    最後總結:“臣願陛下永惟邪正盛衰之漸,始於臺諫,修其官則聽其言,言有不當,隨事行遣。使風俗一定,忠言日至,則太平之治,可立而待也。”

    應該說蘇轍這篇奏章是他上任右司諫的“工作指南”,水平比一般臺諫官高明就高明在——“言有不當,隨事行遣”。

    不再以風聞為理由免責,表示諫議官也應該承擔政治後果,在蘇油看來是一種進步。

    但是高滔滔為了“虛懷納諫”的政治名聲,對蘇轍的文章予以了讚賞,依舊留中了。

    三月,甲戌,御邇英閣。

    蘇油對趙煦恭賀:“聽聞陛下昨日見到螻蟻搬家,輒違而過之,且敕左右勿踐履。”

    “此亦仁術也,臣估計不久就會感動上蒼,降下霖雨。”

    螞蟻上樹會下雨,其實都是民間經驗,但是蘇油一直在找機會給趙煦立旗子,立刻逮到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