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水月 作品

第216章 詐死離開

    蕭恪久久地沉默,沒有顏道長用藍明珠換回結丹丸,他無法順遂結丹。

    馮昭道:“師父,有何不妥麼?”

    顏道長道:“昭兒,你已得了莫大的機緣,太虛門的《太上造化訣》可不是隨意什麼人都能修練的,你修此功便已是太虛門內門弟子。你我的師徒緣分許要盡了……”

    他做她凡俗界的先生、老師即可,再往上他自認做不得。

    “師父,你教導我這麼多年,我願認師父為義父,一日為尊長,終身為尊長。”

    顏道長望向蕭恪。

    蕭恪點了一下頭。

    顏道長道:“在紅塵,你是我弟子;在世外,你是我義女。”

    馮昭當即對著顏道長行禮磕拜,以定父女名分,“女兒馮昭拜見義父。”

    “快快起來!”

    顏道長扶起馮昭,繼續往石室方向行去,藍明珠換了不少資源,但最後獲益的還是他們師徒。

    近了石室,蕭恪驚呼一聲:“誰?”

    石室之中,赦然立著一位玄袍銀髮男子,待他緩緩回身,他似笑非笑:“顏長卿,你哄我徒兒拿走藍明珠,原本你們的塵緣已了。現在糊弄她認你為義父,你是否過份了?”

    他衣著一身玄色的衣,一頭銀髮不羈地披散著肩頭,加上那雙如潭水樣深黑的眸子,幾種黑色重疊交織在一起,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觀感,彷彿他不是這世間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陽光下的影子。看得見,卻摸不著。明明近在咫尺,其實遠隔天涯。

    馮昭喚了一聲:“太虛門老祖!”

    “貧道不才,道號玉虛子!”

    玉虛子,真的有這麼一個人?馮昭一直以為這是杜撰出來的人物,皇家是為了奪得天下,便編了一個世外仙人的玉虛子形象。

    “貧道閉關近百年,世間之人已忘我道號?只聞太虛道君,卻難有人提我道號。”

    玉虛子臉上瞧不出喜怒,望著人時,就似周遭一切都靜了下來,“百年之前,貧道便算出,大周天下會有一個應運而生的馮氏女,她與貧道有師徒名分。”

    顏道長心下一顫,他以前可是冒充了玉虛子。

    玉虛子竟是太虛門老祖,他還委實不知,只知這位老祖活了近千歲,乃是太虛門的鎮派尊寶,只要有他在,整個修仙界都得高看太虛門幾分。

    現場太過肅穆,馮昭能感覺到顏道長的壓力。

    她微微一笑,長身一揖,“馮昭拜見師父!”

    玉虛子掃過顏道長師徒,“她與此界男子本無糾葛,因你之言,反而過多糾纏。念在她已得造化,貧道不與你算這筆賬。”

    顏道長抱拳道:“多謝前輩。”

    玉虛子一抬手,手中出現一個小木人,“昭兒,此乃替身傀儡乃我門靈寶,用她了結塵緣罷。”

    他抬手一點,關於這傀儡的使用之法便盡數湧腦海。

    玉虛子驀地轉身,“即來世間,貧道再留一線善緣,無量天尊!”他誦了一聲道號,“昭兒,塵緣斷時,為師會來此地帶你離開,切莫過多糾纏,徒留傷悲。”

    “徒兒謹遵師命!”

    再抬頭,石室之中已經無人。

    顏道長吐了口氣,如果太虛道君要追究,一巴掌就能滅了他。

    蕭恪問道:“馮師妹想好如何了結了?”

    “是,恐怕我得再留些日子了。”

    “馮師妹,紅塵俗世與我們當斷則斷,我們是修士,問鼎長生大道,與凡人到底不同。”

    “多謝蕭師兄指點。”

    顏道長喚了一聲“昭兒”,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上頭寫著“結丹丸”,可這對她已經無用了。

    “義父,丹藥你留著罷。”

    “本想與你尋一枚塑體丹,重塑完美肉身,可丹藥太難尋。如今也好,你修了《太上造化訣》定有一番大造化。我與你蕭師兄近日在清風觀中落腳,若有事,你來尋我。”他一抬手,掌中多了一幅羊皮畫,“這是拜月教地宮圖,即此處秘道地室圖。罷了,此物於你亦無大用,是我著相了!”

    羊皮畫化成了一團火苗,馮昭並沒有阻止,這座皇城之下,有二十七處出入口,而她了曉的只得三處,皇宮之內竟有兩處,一在冷宮,另一處在御花園。

    馮昭微闔雙眸,將地圖刻入眼簾。

    晉國府有兩處,一在寧心堂,另一處則在湖心館;秀水園亦有一處。

    馮昭道:“義父,這些年我受你教導頗多,無論世事怎般,你都是我義父。”

    顏道長要的便是這句話,能讓太虛道君入世來尋的人,定有大造化。“有事說一聲,我和你蕭師兄定會助你。”

    “是,我回去了。”

    馮昭不能留得太久,怕陸媽媽攔不住陶無瑕等人。

    她出了秘道,繼續躺在榻上,內臟的傷雖愈,還得調養,她不能一下子好全,得慢慢來,否則露的行跡太多。

    外頭的天色已暗,陶無瑕、蘇採萱、衛紫三人候在小廳裡,有的看書,有的看賬簿,還有的拿著筆修改,卻是一個聲兒都沒了。

    陸媽媽聽到榻上輕微的聲音,“夫人醒了?”

    馮昭喚了一聲:“陸媽媽,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得很奇怪。”

    “夫人做了什麼夢?”

    陶無瑕擱下手,連連起身,“娘,我令人煲了你愛喝的燕窩八寶羹,你吃一些。”

    “好。”

    衛紫與蘇採萱緊隨其後,擰帕子的,遞熱水的,立時各自忙開。

    馮昭用熱水洗了手,又用帕子拭水,“今兒這一覺睡得不錯,好久都沒做夢了。陸媽媽,你說奇不奇怪,我夢到安樂伯府了。夢見自己無兒無女,活了三十八歲,那冬天可真冷,外頭下著大雪,我就快病死了。

    胡秀秀與汪翰的兒子汪長生升官了,年紀輕輕做了三品戶部侍郎,他為胡秀秀請封,胡秀秀做了安樂伯府的右夫人,與我同尊。

    我要病死了,而他們卻在大辦慶宴,為汪長生晉升歡喜。”

    陸媽媽一邊用手扶著她,一邊道:“夫人早離開那兒多少年了,原在那裡就住得不久,怎夢到那兒。”

    “我覺得奇怪了,我病得可真難受,五腑內臟全都火辣辣地疼著,明明那麼冷,我卻這般難受……”

    陸媽媽心下一揪痛,不敢再說。

    馮昭淨了手,接過陶無瑕遞來的燕窩八寶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