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水月 作品

第185章 被親爹勒索

    陸媽媽恍作未見,又不是正經的馮家姑娘,給了你不俗的嫁妝就夠了,還真當自己是馮家血脈呢。

    高二夫人面露憂色:“陸媽媽,你看……”

    “我家夫人肚子裡的,可比你家的珍貴得多,沒了因你家的,就輕視了馮家的,那可是馮家真正的嫡親血脈呢!”陸媽媽故意提高了嗓門,不僅是說給馮晚聽,更是說給高二夫人聽,“我家夫人不是女醫,不是穩婆,來了也幫不上忙。縣主啊,你且自己用力生出來。”

    陸媽媽原就不樂意過來,她就當是做做樣子,夫人好不容易懷上了,她還想回去侍候著呢,哪怕多做幾樣吃食給夫人,她也是高興的。

    高二夫人碰了個軟釘子。

    原想著馮昭來了,開口求個觀音圖什麼,又或是問問那祛疤仙膏的事,聽說楊家姑娘身上那個治了多少年的疤去不掉,而今也沒了。太后都問了兩嘴,太后又不敢去招惹晉國夫人,她不知道馮昭手裡有多少把柄,萬一有她的,這不是送刀子給她。

    晉國夫人有些邪門,冬天做的那些事,李相府都倒了,安康長公主連名聲都壞了,太后覺得自己也沒臉見人了,她想訓安康長公主,反而安康反嗆了幾句,嗆得直說不出話。

    屋子裡,傳出馮晚的痛楚掙扎聲。

    陸媽媽大聲道:“縣主,你可得母子平安,你若沒了,你孩子就是任由後孃磋磨的,我家夫人再好,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哪有心思去疼別人家、管別人家的孩子。哪怕你是她妹妹,說到底,你的孩子可與馮家沒關係。”

    你的孩子與馮家沒關係,你與馮家也沒關係,自家的事自家清楚,就別太矯情了。你自己不請親孃來坐鎮,怨怪得了誰?

    陸媽媽道:“縣主,你若真承不住,可要老婆子派人將碧蔓嫂子給請來,她是個怪會說話的,也許你聽著能舒服些。”

    “別,別請她……”

    請了碧蔓來,高家就知道她的身份不堪。

    馮晚再不想見碧蔓,以為長姐待她不同,可現在聽陸媽媽說來,只怕長姐已經放棄她,她誰也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待她出了月子,再去親自問問長姐。

    她心下一著急,運足了力氣,只聽“哇啦哇啦”兩聲,馮晚立時緩了一口氣。

    高二夫人喜道:“生了,生了,穩婆,生了個甚?”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是個漂亮白胖的姑娘。”

    馮晚一聽姑娘:“不可能,怎會是姑娘,一定弄錯了,一定弄錯了……”

    可穩婆手裡抱的,確實是個姑娘。

    是姑娘,不是她盼望的兒子。

    怎麼就不是兒子呢。

    若一舉得男,她的嫡妻之位才穩。

    為了保住這孩子,她千分萬分的小心,連賴三都不敢去見,這些日子受到威脅,她前前後後送給賴三的銀子都不下一千兩。

    再這般下去,若是走漏了消息可怎麼辦?

    原想著馮昭來了,便藉著自己痛楚的事,請馮昭處理,可她因為害喜不來了。

    馮晚很是悲傷,千盼萬盼卻是個閨女。

    陸媽媽笑道:“姑娘是個貼心小棉襖。縣主養著,我回府稟告夫人,雞鴨吃食,回頭就送上府來,縣主只管吃著,養好了身體,明年再給高七爺添一個孩子。”

    陸媽媽說得對,這才一個呢,說不定下一個就是兒子。

    馮晚這般想著,別人不能安慰她,亦只能自己寬慰了。

    陸媽媽回府與馮昭通報了一聲。

    馮昭道:“你令僕婦預備一車二百兩銀子的吃食送過去,雞鴨魚、米麵再一些適合小孩子用的衣料、被褥、鞋襪,全一併送去罷,免得回頭再送。也不必急一時,五六日備齊送去就成,這是月禮。”

    一旁的司馬雷覺得有幾分奇怪。

    馮昭很大方,為何妹妹生了孩子,只吩咐送二百兩銀子的東西。

    “司馬,你想問什麼,問罷?”

    “二百兩銀子若在普通官宦人家卻是合理。”

    “在我這兒,就出手得少了?”馮昭補充完後面的話,因知懷孕,現在是站著練字、繪畫,很少坐了,但亦不能站得太久,差不多就會走上一會兒,她掃過四周,雖是花園涼亭,但亭子裡服侍的是素雪。

    “馮晚不是馮家血脈,她的親爹是我父親的親兵,此人與威遠候勾結,兩軍作戰時,他從背後殺害我父親。當年我母親、父親發生了點口角,父親一怒,就遷到了明心居住下,我母親領身邊的丫頭過去送被褥,被吃醉的賴三給玷汙。丫頭回到我娘身邊,我娘誤以為是我父親做的事,就將她抬了姨娘……”

    這是馮家嫡長房的醜事,既然司馬雷又誠心幫了他們夫婦,她亦不能將人推於千里,自是有心結交。

    名門世家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故事。

    馮昭繼續道:“這件事,馮家族長、宗婦、我祖母、我娘都是知道的,只是我祖母和娘不知道賴三是害我父親的真兇,我也是查了多年才知真相。”

    馮昭沒有否認馮晚的身份,已經是莫大的恩典,又怎麼可能對一個仇人的女兒多好。

    司馬雷以前聽到的,都是馮昭如何看重那個妹妹,可見聽見的、看到的都未必是真。

    “換成是旁人,卻未必會做到如你這般,還替她預備幾萬兩銀子的嫁妝,併為她保守秘密。”

    “她若自己不作死,可以平安的活下去。她若自己作死,我幫不得她。有些秘密,總有人曝露的時候,比如近來三個月,她的親生父親在失去威遠候這個大靠山後,出現了、尋上她,還以她的身世為要脅,她先後三次送了一千兩銀子過去。”

    司馬雷道:“夫人不出手?”

    “要對付賴三,我有的是法子,可我為什麼要出手?我就想看看馮晚會做到什麼地步,她借自己生產,想要我過門,然後告訴我賴三的下落,借我之手替她除去大麻煩。我既知她謀劃,憑什麼過去?人就不能太寵,只能疏遠,一旦近了,她就是刺蝟,能傷人。”

    馮晚的謀劃還真被馮昭給說中了。

    若是三年前的馮晚,馮昭許會過去,但現在的馮晚到底不是以前,變得心思複雜而貪婪,即便因為身世真相而訂清了形勢,可一寵就得意,她及笄禮時,馮昭可是瞧得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