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水月 作品

第173章 女子為官

    皇帝一直在品味她誦的詩,每品一次,就心痛一回。

    她死了,他才明白她因為相思所承的苦。

    馮昭:我只誦詩,沒那麼嚴重,僅僅是誦詩。

    她好像惹了一件極大的麻煩。

    皇帝不答話。

    “無量天尊!”玉虛子誦了一聲,“陛下將她交給貧道,貧道能救她。”

    馮崇文走了進來,低聲道:“陛下,玉虛子仙人來了,你將馮昭交給仙人,他能救她。”

    皇帝似明白過來,“道長此言不虛!”

    “自是不虛,她來歷不俗,定有一番大造化,貧道帶她去治病。”

    “要去多久?”

    “短則三五月,長則三五年。”

    “朕可以等。”

    玉虛子一揮拂塵,一股香風襲過,二人一陣空白,待回過味來,內屋的榻上空了,不見馮昭的身影,玉虛子亦不見了。

    秘道之中,白袍道長抱著馮昭,嘴裡嘟囔道:“臭丫頭,把自己玩壞了,還得為師扮玉虛子才能帶你走。那皇帝怎麼回事,為什麼認定你是他的女人?”

    顏道長罵罵咧咧,他就研習了一會兒書畫,她就玩出這麼大的事。

    待他到了地室,將馮昭放在榻上,取出一隻羅盤,放在石室中央,圍著羅盤唸唸有詞,他摸出幾張黃符,“但願黃老道沒有坑你,否則你真玩完了。”

    磷粉一拋,轟隆一聲,黃符燃燒,三天時間學會這套神漢法術,可真不容易,第一次用這等伎倆,還是為了救他的小弟子,這一輩子,他是離初衷越走越遠。

    這會子聽的是,玉虛子進了晉國府,可人進去,誰也沒看到他出來,憑空消失了。陛下終於回宮了,原因是,神仙將晉國夫人帶走,短則三五月,長則三五年就會歸來。

    馮昭正在安樂伯府後花園裡聽婆子們議論閒聊,近來的新鮮事都聽足了,突地一股強大的吸力撲來,就像被吞沒一般。

    她聽到一聲悠悠的輕嘆一聲:“還好,還好,來得及救人,沒想到他的黃符還真管用,有脈搏了,哦,還算正常,你就在這裡休息,為師去清風觀,領你師兄給你開些調養的藥材來。對了,還得告訴楊玲瓏幾個,說你已經轉危為安……”

    顏道長出了石室,外頭是清風觀的觀主悟道房。

    他尋了兩個弟子,看到他打扮這等清新如仙的模樣,兩人都是愣了又愣。

    “瞧什麼?這不是為了救你們小師妹,世人只信玉虛子,也只能扮一回玉虛子,快去石室給你小師妹,抓藥熬湯,哦,再與楊玲瓏幾個遞話,說馮昭沒事了。待調養些日子就能回去。”

    馮昭是七天後再醒過來,她拍了拍腦袋,好像睡著的時候做了一個漫長的夢,除了,她在夢裡夢到了好多的事。

    她是三世為人,第一世在現代;第二世是記憶碎片裡的她,未曾恢復第一世的記憶;第三世即是今生。

    第二世,她愛上汪翰,甘願做一個後宅婦人,後來被辜負、利用、算計。胡秀秀、汪翰以為算計了她,其實她的嫁妝早已轉移走,她記憶裡自己重病,汪翰、胡秀秀二人的長子汪長生光鮮升官,胡秀秀在她病榻前道破真相時,其實是她服毒裝病,她直至胡秀秀成為並妻,才真正對汪家絕望,且生出了報復之心。

    她並沒有死,而是詐死脫身,在離開汪家前,她把候府給當了,不,是當了很多東西,甚至把胡秀秀給賣了,賣胡秀秀的契書上蓋了胡秀秀的手印,哈哈,做完這一切後,在胡秀秀自以為是的勝利中,她死遁而去。許是高興得過頭,一場風寒,奪去了她的性命,再睜眼,她回到了嫁入安樂候府後不久。

    她坐在榻前,細細地回味,悲愴地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前世她支撐了安樂候府,但最後亦讓安樂候府重新成為一個空殼,值錢的,不過是胡秀秀身上的那一身,就連胡秀秀身上的首飾都被她換成了鍍金、鍍銀的假貨。

    她在石室裡住了一個月,沒事練練字,看看書,或是睡睡覺。

    這日,顏道長道:“黃老道說,多虧他的寶貝,你才有救,他要討一幅道門三聖畫像,救命之恩,唯此可換。”

    馮昭歪著腦袋,“道門三聖,容我想想,我實在不知道怎麼畫這三個人?”

    “太清、上清、玉清。”

    “我知道是這三人,可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形象。”

    顏道長摸了一本書出來,“這上頭有,你看完就知道怎麼畫了,我已令楊玲瓏送了顏料來,外頭的風聲鬆了,你可以換個地方調養。”

    “比如……”

    “拜月教!”

    “離開皇城?”

    “難不成,你還真想嫁給皇帝老兒,他做你爹都嫌老。”

    馮昭連連晃頭,“讓我想想,德弘帝能做多少年皇帝。”第二世的記憶裡,“還有十年帝命,這不是說,這十年我都不能自在了?啊呀,怎麼是好呀?”

    “皇帝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昏迷的時候,他抱著你三天不撒手,將宮裡的太后都驚動了,看到他不吃不喝,不問朝政,恨不得能殺了你。”

    馮昭答道:“我就吟了兩首詩,他就直接瘋魔了。”

    “什麼詩?”

    馮昭老老實實地講詩給誦了一遍。

    顏道長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你真是膽大妄為,連皇帝都敢耍?”

    “就是想哄著他給我封我女御史的官噹噹,這是個清貴官職,沒油水,只負責耍嘴皮子,而且不用擔責任。看誰不順眼了,揪了小辮子,告上一狀,我覺得有趣得緊,想到了就做了。這不是我祖母生前,希望天下能給女子一個機會。”

    “你不會真打算當官?”

    “師父高明,只要出現不平事,我立即就去做御史。”馮昭現在很快樂,她已經偷溜回去將聖旨給帶出來了,藏在秘道里,準備隨時回皇城當女御史。

    誦兩首詩,就為了騙皇帝封官做,要是世人的官都容易這麼來,全都吟詩去。

    不過,她誦的這兩首還真是不錯,至少感動了皇帝。

    “沒繪好《道門三聖圖》,你別想回去,黃老道的人情可不能欠。”

    “師父,知道了,什麼時候繪好,什麼時候回去。我能去清風觀住不?總住地室不是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