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往矣 作品

第九十八章 沉默送行不言中

    他的弟弟去年才剛成親,弟媳問明情況後,便大膽猜測道,會不會是那死者被人從腦袋頂上釘了釘子,便令人難以察覺道傷在何處。

    蔣釋山立馬讓仵作重新查驗,果然就發現了死者顱頂的釘子。一樁迷案就此告破,蔣釋山這才睡了個好覺。

    大理寺眾人聽罷,紛紛稱讚蔣釋山的這位弟媳。

    顏太古道,“自古豪傑有萬千,誰說女子不如男。咱們卿大人在辦案上一向洞察秋毫,巾幗不讓鬚眉,已經為天下女子做出了表率,趟出了一條女子為官之路。蔣大人,您家裡那位既然也有斷案之能,您的衙門不考慮招安人才麼?”

    蔣釋山客氣道,“我家那個只是個大字不識的婦人,哪裡能跟卿大人比!卿大人這可是三接擢賢令的翰林大學士出身,我家那個只是抖個小聰明罷了,不能登大雅之堂的。”

    卿如許聽罷,面上卻並沒什麼笑容,似在沉思。

    蔣釋山轉過頭來,忙問道,“卿大人可是有什麼想法?”

    卿如許覺著這是旁人的家事,可又覺得有些提醒還是有必要的,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便斟酌措辭,謹慎道,“也沒什麼,只是覺得驚奇,沒想到大人的弟媳有如此能耐。”她話音一轉,道,“咱們大寧的仵作要麼出自世家,從祖輩那裡傳來的典籍常識。要麼是退役了的將士,見慣了支離破碎的死人,也便不忌諱這些,只為討個生計。不知大人弟弟家這位賢內助,家裡可是有做這門行當的親戚?”

    蔣釋山想了想,道,“好像沒有。”說罷,他也心中狐疑,衙門的仵作少說也解剖過成千上百的屍體了,他都沒想到這顱頂釘針的酷烈手段,那他弟媳怎麼能想到這個的?

    卿如許又提醒道,“不知大人的弟媳,可是初婚?”

    哪有平白無故問人家是初婚還是再嫁的?

    大理寺眾人聞言,面色都變了變,一時間也無人再應聲,只是齊齊看著蔣釋山。

    蔣釋山愣了愣,只覺得頭上一陣陣冒起了冷汗。過會兒,他便先行告辭,急衝衝地回家去了。

    待兩日後,蔣釋山又來了大理寺,卻是帶著一車子的謝禮,一進門見著卿如許就朝她躬身一拜,“卿大人啊,您這回可是救了我弟弟的命啊!我替我弟弟感謝卿大人救命之恩啊!”

    說著就讓下人卸貨,將大包小包的東西堆到卿如許面前,挨個介紹。有冬季禦寒的狐裘,有首飾珠子,有藥草補品等等,看得卿如許眼花繚亂。

    大理寺眾人聽見,也都圍了上去,說說笑笑。

    彼時大理寺卿朱衲正從門外回來,一進門便見得京兆尹衙門的人,朝自己大理寺的人拜謝,噓寒問暖,無比熱絡,也是驚了奇了。

    雖說三大典獄機構常有公職來往,但畢竟是相互監督制衡的關係,官員們之間也是心知肚明,素來是面子上過得去就行,誰見過這勾肩搭背、親厚如一家人的場面?

    待朱衲問了問事情,才知道了事情的起頭。

    蔣釋山解釋道,“那日我一尋思卿大人問的話,著實有道理啊,我那弟媳是再嫁的,聽說頭先的丈夫是因病死的。我回了家,就拉著我弟弟,跟他說了卿大人的話,我弟弟聽完二話不說,立馬著人去尋弟媳周氏的前夫的墳,將棺材打開,你們猜,我看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