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瓶 作品

第二百六十二章 媳婦兒你好臭

    只有趙靖玉在愣怔一瞬之後,突然大步衝過來,一把從士兵手中搶過謝南嘉,將她緊緊摟進了懷裡。

    其他人都驚呆了,尚未反應過來,就聽趙靖玉“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媳婦兒,你跑哪去了,嚇死我了……”他哭喊著,死死抱住謝南嘉,差點沒把謝南嘉的肋骨勒斷。

    謝南嘉只覺得一股暖流傳遍全身,眼淚瞬間奪眶而出,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超值!

    媳婦兒?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這個比叫花子還臭三分的奸細是袖兒呀?

    天吶!

    大夥驚呼,爭先恐後地圍過來。

    謝戰霆到底是將軍,又是長輩,不能像孩子們一樣大喊大叫,獨自站在原地,悄悄轉頭拭掉眼角的淚。

    在所有人都湧向謝南嘉的時候,唯獨程志業遲疑地看向雲舒,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後衝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雲舒,真的是你,太好了,你也回來了……”他興奮地喊道。

    雲舒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就抽出手,瞪起眼睛道:“拉拉扯扯的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

    程志業太開心了,已經顧不上計較她的態度,只是看著她嘿嘿地笑。

    雲舒撇嘴道:“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那邊,趙靖玉還在抱著謝南嘉哭鼻子,彷彿走失多日的孩子找到了孃親,那叫一個委屈,那叫一個嗲。

    大夥都已經圍過去了,見他那丟死人的樣兒,又默默退開了些,索性讓他哭夠了再說。

    這幾天,他確實過得十分煎熬,袖兒再不回來,他真的要撐不住了。

    都說男人是女人的脊樑,怎麼感覺到他這兒反過來了?

    謝南嘉跟著掉了幾滴淚,後來見他哭個沒完,簡直拿他沒辦法,便拍著他的背在他耳邊小聲安慰他。

    安慰了好半天,趙靖玉總算止住眼淚,鬆開了謝南嘉,後知後覺地說了句:“媳婦兒你好臭。”

    謝南嘉:“……”

    大夥:“……”

    你都抱著膩歪半天了,現在才聞到臭嗎?

    謝南嘉重獲自由,第一時間過去拜見謝戰霆。

    “袖兒不孝,讓父親擔憂了。”她跪下來恭恭敬敬地給父親磕了個頭。

    謝戰霆喉嚨發緊,彎腰扶起她,忍著淚說道:“回來就好,要不先去換身衣裳,再過來與大家說話。”

    “情況緊急,我還是先說了再去洗漱吧!”謝南嘉道,隨手拍了拍謝南風的頭,讓他給自己倒杯水。

    謝南風的淚差點被她拍下來,忙低頭走開去倒水。

    謝南嘉喝了水,從懷裡掏出那半塊玉環遞給趙靖玉:“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趙靖玉頓時瞪大眼睛,把玉拿過去看了又看,驚喜道:“你是怎麼找到的?”

    謝南嘉道:“我和雲舒一起去了趟西戎,在雲舒家裡找到了你的小匣子,當年你走的時候忘了拿,雲舒的母親幫你收起來了。”

    “……”趙靖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謝南嘉,又看看雲舒,“你們,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大膽,既然從玉澤王宮逃了出來,為什麼不先找我,居然不聲不響地去了西戎,害我擔心得要死。”

    “小乖哥哥,”雲舒走過來搶在謝南嘉前面說道,“我們本來是要去找你的,可是我們聽玉澤的衛兵說你被抓了,關在玉澤王宮裡,當時我們都懵了,也沒細想那消息是真是假,就決定去找紅衣令,然後拿著紅衣令去把你換回來。”

    “哈哈,用紅衣令換人,那我們真是想到一起去了。”程志業在旁邊插嘴道。

    看得出來,雲舒能回來,他心情特別好。

    雲舒卻只是白了他一眼,沒搭他的茬。

    “小乖哥哥,你快點讓人回京城把袖兒那半塊玉拿來吧,有了紅衣令,你就可以號令紅衣軍了。”

    “不用回京城,那半塊玉就在我這裡。”趙靖玉道。

    “在你這裡?為什麼?”謝南嘉和雲舒同時問道。

    “因為我。”周雲成忙擠上前邀功,“我從京城出來的時候,特意去拜訪了少夫人,讓她幫忙把那半塊玉找出來給我……”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還不是我交待你的。”趙靖玉不等他說完就把功勞搶了去。

    謝南嘉驚奇不已:“難道你那時候就知道紅衣令以及它的用途了?”

    “對呀,我聰明吧媳婦兒?”趙靖玉得意洋洋,滿臉都寫著“快誇我快誇我”。

    “聰明,我們二公子真是太聰明瞭。”謝南嘉不吝讚美,甚至還給他鼓了幾下掌。

    趙靖玉越發得意,一雙桃花眼亮得讓滿帳的燭火都黯然失色。

    “小乖哥哥,你快把那半塊玉拿出來,看看能不能拼成一塊。”雲舒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趙靖玉便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半塊玉掏出來,在大夥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和謝南嘉拿回來的這半塊拼在一起。

    兩個斷口相接,嚴絲合縫,毫釐不差。

    “對上了,對上了……”大夥都興奮不已。

    這時,雲舒突然上前,劈手奪下玉環放入自己懷裡,同時從袖中翻出一把匕首,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況下抵住了謝南嘉的脖子。

    這一變故來得太突然,大夥一時都懵了,等回過神,謝南嘉已經被雲舒控制住。

    “雲舒,你做什麼?”程志業驚得心跳都停了,伸手就去拉她。

    “站住,誰敢動一下,別怪我不客氣。”雲舒大聲喊道,語氣冰冷,眼神凌厲,臉上再不見往日的單純嬌憨。

    眾人都停止了動作,生怕她會傷到謝南嘉。

    “原來你真是玉澤國的人。”趙靖玉冷下臉,陡然從小哭包變成了冷麵閻羅,渾身散發著蕭殺之氣,“說,你的主子是誰,你們想要什麼?”

    雲舒在他的凝視下手微微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就穩住了心神,正色道:“我只是奉命尋找紅衣令,至於主子是誰,恕我不能相告,二公子放我離開,等我把紅衣令交給主子,便將袖兒姑娘完璧歸趙。”

    “我憑什麼信你?”趙靖玉道。

    “憑這個!”雲舒一咬牙,匕首在謝南嘉細白的脖頸壓出一條血痕,“我不是要你信我,而是要你聽我的。”

    “你再敢傷她,我將你碎屍萬段!”趙靖玉暴怒,雙眼通紅,像嗜血的魔鬼。

    “放我走,我便不傷她,否則我們只好同歸於盡。”雲舒道,狠著心又將匕首壓深了幾分。

    鮮紅的血珠倏忽流下來,帳中一片寂靜。

    “讓她走!”謝戰霆沉聲開口。

    大夥不得不讓開一條路。

    趙靖玉和程志業卻恍若未聞,站在那裡不願讓開。

    周雲成和謝南風上前將兩人拉開,雲舒押著謝南嘉一步一步向帳外退去。

    “雲舒!”眼看她就要退到帳外,程志業突然大聲叫住她,紅著眼睛質問她,“我們都把你當親人對待,你為什麼要這樣?”

    雲舒頓住腳步,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不為什麼,各為其主罷了。”

    程志業呆滯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帳外。

    大夥追出去,卻束手無策,同樣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一步一步往玉澤軍的地界靠近。

    快到那邊時,雲舒突然吹響了哨子,邊界處立刻出現十幾條黑影,簇擁著她和謝南嘉迅速遠去。

    “太子殿下,我們怎麼辦?”黑暗中不知是誰問了一聲。

    趙靖玉沒吭聲,轉身大步回了營帳。

    他不是真的拿雲舒沒辦法,但方才謝南嘉安慰他的時候,曾小聲告訴他,無論雲舒做什麼都不要攔著。

    他不知道謝南嘉想幹什麼,更不想眼睜睜看著她再入虎穴,可她又是那麼有主見的人,他怕自己壞了她的事,只能忍痛放她去。

    回到帳中,他沉著臉坐在椅子上,從懷裡掏出一張摺疊的紙,這是謝南嘉剛才偷偷塞到他手裡的,他藉著掏玉環的機會放在了懷裡。

    “這是什麼?”隨後跟進來的謝戰霆問道。

    “袖兒給我的。”趙靖玉一面說,一面將紙展開。

    “所以,你就為了這個才放雲舒離開的?”謝戰霆又問。

    趙靖玉的視線落在紙上,隨即又抬頭看向他:“請將軍勿怪,是袖兒讓我這麼做的。”

    謝戰霆沉著臉沒說話。

    剛才袖兒被雲舒制住,從頭到尾一聲都沒吭,他就知道,袖兒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現在看來,他猜的果然沒錯。

    這丫頭,她到底想幹什麼,她可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將軍。”趙靖玉抬手將紙張遞給他:“煩勞將軍找個認識玉澤文字的人來,看看這上面寫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