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瓶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清算
聽到這個聲音，秦氏神色大變，明明一派悠然略帶戲謔的語調，在她聽來卻不亞於晴天霹靂。</p>
本該在去往青陽途中的趙靖玉，怎麼會突然回來？</p>
是中途折返，還是壓根就沒去？</p>
難道他早就知道青陽來送信的人是假的？</p>
這不可能，他又不是神仙，怎能未卜先知？</p>
謝南嘉也沒想到趙靖玉會突然回來，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不知怎的，竟有種血液沸騰的感覺，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p>
“袖兒，是二哥哥，是二哥哥回來了！”趙蘭芝激動不已，聲音都在顫抖。</p>
四姨娘也長長地鬆了口氣，合掌唸了聲阿彌陀佛。</p>
護衛自動退避兩旁，伴隨著淡淡的龍涎香氣，趙靖玉昂首闊步走來，大紅的披風被氣流拂動，在他身後如烈焰招展，炫人眼目。</p>
進了門，旁的先沒理會，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落在謝南嘉臉上。</p>
四目相對，兩人誰也沒說話，一個眼神便勝卻千言萬語。</p>
你回來了？</p>
我回來了。</p>
你還好嗎？</p>
我很好。</p>
趙靖玉懸了一路的心終於放下，唇角綻放一抹淺笑，視線轉向盛青雲和謝南嘉緊握的手上，長眉輕挑，躬身作了個長揖，“見過國公夫人，夫人可真是稀客，只是母親……”</p>
說著回身似笑非笑看向秦氏:“母親這待客之道好生特別。”</p>
“哼！”盛青雲冷哼一聲，不無譏諷道，“可不是嗎，若非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定遠侯夫人竟如此好客，來了就不讓走的。”</p>
秦氏一張臉陰得能擰出水，對趙靖玉斥責道:“你長眼乾什麼用的，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你還有閒心在這裡陰陽怪氣。”</p>
“是嗎？”趙靖玉斂了笑，正經問盛青雲，“原來國公夫人不是來做客的，是來打架的，我能問問是為什麼嗎？”</p>
盛青雲摸不透他到底什麼立場，板著臉道:“你還是先問問你母親做了什麼事吧，若不是我來得及時，袖兒和四小姐四姨娘已經死在她手裡了，她要殺別人我管不了，敢動我女兒，別說是定遠侯府，閻羅殿我也照打不誤！”</p>
趙靖玉的心因著她那聲“女兒”猛地抽了一下，他就是怕愛女心切的國公夫人會忍不住暴露袖兒的真實身份，所以才連夜冒險進宮去求皇上為他賜婚，想著等袖兒成了他的人之後再被國公府認回，他就不用再擔心宋景行橫刀奪愛了。</p>
皇上嫌袖兒身份卑微，不肯答應他的請求，他不惜搬出死去的孃親，又拿自己的性命相逼，才逼得皇上勉強同意，應允三日後為他下賜婚聖旨。</p>
現在好了，聖旨還沒下，袖兒的身世先被國公夫人揭露了，相信過不了多久，這消息就會傳遍京城，傳進皇后和宋景行耳朵裡。</p>
只怕到時候不但宋景行會和他搶人，他的庶子身份也會遭到國公府的排斥，想娶袖兒，更是難上加難了。</p>
唉！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老天爺就不能眷顧他一回，讓他的人生少些波折嗎？</p>
鬱悶歸鬱悶，他也不能因此而埋怨國公夫人，在他和侯爺老太太都不在的情況下，幸虧有國公夫人及時趕到，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p>
“多謝國公夫人出手相救，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他向盛青雲道了謝，轉而看向秦氏，“母親，不是孩兒偏幫外人，是你自個把路走絕的，恕孩兒不孝，今日要大義滅親了！”</p>
秦氏在他的注視下倉皇后退，顫聲道:“你想怎樣，你一個庶子，誰給你的權力插手嫡母的事，你想造反不成？”</p>
“他沒有權力，我總該有吧？”</p>
門外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眾人看去，就見定遠侯攙扶著老太太走了進來。</p>
“侯爺！”四姨娘見定遠侯進門，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悲悲切切地喚了一聲。</p>
秦氏心裡卻咯噔一下，忙硬著頭皮上前迎接:“侯爺，母親不是去了青陽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p>
“你還有臉問我！”定遠侯陰沉著臉，揚手給了她一巴掌，“毒婦，我倒要問問你，你捏造消息詛咒姨母欺騙母親，到底安的什麼心？”</p>
定遠侯武將出身，又是盛怒之下，這一巴掌打得力道十足，隨著“啪”的一聲脆響，秦氏臉上頓時浮現了五個紅指印。</p>
眾人看著都覺得疼，下意識去捂自己的臉。</p>
秦氏被丈夫當眾打臉，又羞又惱，不敢反抗，心虛否認道:“侯爺說的哪裡話，送信的人我也不認識，怎能說我是誆騙母親？”</p>
“你還敢狡辯！”定遠侯指著她豎眉喝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把那個送信的給我押進來！”</p>
兩名侍衛應聲押進來一個男人，丟破布似的扔在秦氏腳邊。</p>
“夫人，救救小的，救救小的……”那人一把抱住了秦氏的腳。</p>
秦氏大驚，忙抽出腳往後退開，怒斥道:“我又不認識你，你求我做什麼，你說，是不是有人給了你好處，讓你陷害於我？”</p>
趙靖玉在一旁嗤笑出聲:“奶奶你瞧，你這兒媳聰明著呢，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招的。”</p>
“不怕，我有的是時間和她耗！”老太太沉聲道，“今兒個我非要把這毒婦的皮一層一層剝下來，讓大夥瞧瞧她長了一副怎樣的黑心肝！”</p>
說完扶著念慈的手上了秦氏的四方榻，四平八穩往那一坐，招手喚盛青雲:“盛家二丫頭，過來坐吧，雖說是家醜不可外揚，但你是南嘉的姨母，小公子的姨姥姥，也不算是外人，你且在這坐上一坐，等我處理了這邊的事，再說你和袖兒的事，好不好？”</p>
盛青雲忙上前行禮，歉疚道:“老太太，我實在不是故意來找碴的，事發緊急，貿然闖入，多有得罪了。”</p>
“無妨。”老太太道，“多虧你來了，才救了這幾個人的命，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快上來坐吧！”</p>
盛青雲不再推辭，上去與她同坐。</p>
定遠侯也在老太太下首的椅子上落座。</p>
謝南嘉此時還是丫頭身份，自然不能入座，趙靖玉趁機蹭到她身邊，和她並肩而立。</p>
“別怕，有我呢！”他悄聲說道。</p>
謝南嘉斜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我怕了？”</p>
趙靖玉:“……”</p>
臭丫頭還嘴硬，剛才看到我明明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當我沒看見嗎？</p>
哼！</p>
謝南嘉確實有那麼一瞬間曾因著他的到來而情緒失控，只不過現在已經平靜下來，正想著如何藉助這個難得的機會一舉將秦氏斬於馬下。</p>
“我和你商量個事。”趁著老太太和國公夫人說話，她用手指捅了一下趙靖玉。</p>
“什麼事？”趙靖玉問。</p>
謝南嘉眨眨眼:“借一步說話。”</p>
兩人悄悄退出門外。</p>
再回來時，老太太已經開始審問秦氏了。</p>
秦氏抵死不認，跪在廳中淚如雨下，堅持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p>
“老太太當時急著要走，是我擔心你的安危極力勸阻，還說要去問侯爺的意思，老太太以國為重不讓去打擾侯爺，我又提議讓玉兒陪你同行，我明明一腔赤誠，怎麼反倒成了居心叵測之人呢？”</p>
“說得可真好，你若不這樣，怎能將自己擇出去？”老太太冷笑道，“欺騙我的事你可以不認帳，殺害姨娘殘害子嗣的帳你總逃不掉吧，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還有國公夫人親證，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如何狡辯。”</p>
“對，國公夫人可以為我們做證！”四姨娘跪行到廳中，舉著浸了藥汁的帕子喊冤，“夫人叫護衛把我們四個捂死，然後偽造成中炭毒而死，這藥帕子便是物證，求侯爺老太太為我們做主啊！”</p>
本該在去往青陽途中的趙靖玉，怎麼會突然回來？</p>
是中途折返，還是壓根就沒去？</p>
難道他早就知道青陽來送信的人是假的？</p>
這不可能，他又不是神仙，怎能未卜先知？</p>
謝南嘉也沒想到趙靖玉會突然回來，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不知怎的，竟有種血液沸騰的感覺，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p>
“袖兒，是二哥哥，是二哥哥回來了！”趙蘭芝激動不已，聲音都在顫抖。</p>
四姨娘也長長地鬆了口氣，合掌唸了聲阿彌陀佛。</p>
護衛自動退避兩旁，伴隨著淡淡的龍涎香氣，趙靖玉昂首闊步走來，大紅的披風被氣流拂動，在他身後如烈焰招展，炫人眼目。</p>
進了門，旁的先沒理會，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落在謝南嘉臉上。</p>
四目相對，兩人誰也沒說話，一個眼神便勝卻千言萬語。</p>
你回來了？</p>
我回來了。</p>
你還好嗎？</p>
我很好。</p>
趙靖玉懸了一路的心終於放下，唇角綻放一抹淺笑，視線轉向盛青雲和謝南嘉緊握的手上，長眉輕挑，躬身作了個長揖，“見過國公夫人，夫人可真是稀客，只是母親……”</p>
說著回身似笑非笑看向秦氏:“母親這待客之道好生特別。”</p>
“哼！”盛青雲冷哼一聲，不無譏諷道，“可不是嗎，若非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定遠侯夫人竟如此好客，來了就不讓走的。”</p>
秦氏一張臉陰得能擰出水，對趙靖玉斥責道:“你長眼乾什麼用的，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你還有閒心在這裡陰陽怪氣。”</p>
“是嗎？”趙靖玉斂了笑，正經問盛青雲，“原來國公夫人不是來做客的，是來打架的，我能問問是為什麼嗎？”</p>
盛青雲摸不透他到底什麼立場，板著臉道:“你還是先問問你母親做了什麼事吧，若不是我來得及時，袖兒和四小姐四姨娘已經死在她手裡了，她要殺別人我管不了，敢動我女兒，別說是定遠侯府，閻羅殿我也照打不誤！”</p>
趙靖玉的心因著她那聲“女兒”猛地抽了一下，他就是怕愛女心切的國公夫人會忍不住暴露袖兒的真實身份，所以才連夜冒險進宮去求皇上為他賜婚，想著等袖兒成了他的人之後再被國公府認回，他就不用再擔心宋景行橫刀奪愛了。</p>
皇上嫌袖兒身份卑微，不肯答應他的請求，他不惜搬出死去的孃親，又拿自己的性命相逼，才逼得皇上勉強同意，應允三日後為他下賜婚聖旨。</p>
現在好了，聖旨還沒下，袖兒的身世先被國公夫人揭露了，相信過不了多久，這消息就會傳遍京城，傳進皇后和宋景行耳朵裡。</p>
只怕到時候不但宋景行會和他搶人，他的庶子身份也會遭到國公府的排斥，想娶袖兒，更是難上加難了。</p>
唉！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老天爺就不能眷顧他一回，讓他的人生少些波折嗎？</p>
鬱悶歸鬱悶，他也不能因此而埋怨國公夫人，在他和侯爺老太太都不在的情況下，幸虧有國公夫人及時趕到，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p>
“多謝國公夫人出手相救，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他向盛青雲道了謝，轉而看向秦氏，“母親，不是孩兒偏幫外人，是你自個把路走絕的，恕孩兒不孝，今日要大義滅親了！”</p>
秦氏在他的注視下倉皇后退，顫聲道:“你想怎樣，你一個庶子，誰給你的權力插手嫡母的事，你想造反不成？”</p>
“他沒有權力，我總該有吧？”</p>
門外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眾人看去，就見定遠侯攙扶著老太太走了進來。</p>
“侯爺！”四姨娘見定遠侯進門，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悲悲切切地喚了一聲。</p>
秦氏心裡卻咯噔一下，忙硬著頭皮上前迎接:“侯爺，母親不是去了青陽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p>
“你還有臉問我！”定遠侯陰沉著臉，揚手給了她一巴掌，“毒婦，我倒要問問你，你捏造消息詛咒姨母欺騙母親，到底安的什麼心？”</p>
定遠侯武將出身，又是盛怒之下，這一巴掌打得力道十足，隨著“啪”的一聲脆響，秦氏臉上頓時浮現了五個紅指印。</p>
眾人看著都覺得疼，下意識去捂自己的臉。</p>
秦氏被丈夫當眾打臉，又羞又惱，不敢反抗，心虛否認道:“侯爺說的哪裡話，送信的人我也不認識，怎能說我是誆騙母親？”</p>
“你還敢狡辯！”定遠侯指著她豎眉喝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把那個送信的給我押進來！”</p>
兩名侍衛應聲押進來一個男人，丟破布似的扔在秦氏腳邊。</p>
“夫人，救救小的，救救小的……”那人一把抱住了秦氏的腳。</p>
秦氏大驚，忙抽出腳往後退開，怒斥道:“我又不認識你，你求我做什麼，你說，是不是有人給了你好處，讓你陷害於我？”</p>
趙靖玉在一旁嗤笑出聲:“奶奶你瞧，你這兒媳聰明著呢，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招的。”</p>
“不怕，我有的是時間和她耗！”老太太沉聲道，“今兒個我非要把這毒婦的皮一層一層剝下來，讓大夥瞧瞧她長了一副怎樣的黑心肝！”</p>
說完扶著念慈的手上了秦氏的四方榻，四平八穩往那一坐，招手喚盛青雲:“盛家二丫頭，過來坐吧，雖說是家醜不可外揚，但你是南嘉的姨母，小公子的姨姥姥，也不算是外人，你且在這坐上一坐，等我處理了這邊的事，再說你和袖兒的事，好不好？”</p>
盛青雲忙上前行禮，歉疚道:“老太太，我實在不是故意來找碴的，事發緊急，貿然闖入，多有得罪了。”</p>
“無妨。”老太太道，“多虧你來了，才救了這幾個人的命，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快上來坐吧！”</p>
盛青雲不再推辭，上去與她同坐。</p>
定遠侯也在老太太下首的椅子上落座。</p>
謝南嘉此時還是丫頭身份，自然不能入座，趙靖玉趁機蹭到她身邊，和她並肩而立。</p>
“別怕，有我呢！”他悄聲說道。</p>
謝南嘉斜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我怕了？”</p>
趙靖玉:“……”</p>
臭丫頭還嘴硬，剛才看到我明明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當我沒看見嗎？</p>
哼！</p>
謝南嘉確實有那麼一瞬間曾因著他的到來而情緒失控，只不過現在已經平靜下來，正想著如何藉助這個難得的機會一舉將秦氏斬於馬下。</p>
“我和你商量個事。”趁著老太太和國公夫人說話，她用手指捅了一下趙靖玉。</p>
“什麼事？”趙靖玉問。</p>
謝南嘉眨眨眼:“借一步說話。”</p>
兩人悄悄退出門外。</p>
再回來時，老太太已經開始審問秦氏了。</p>
秦氏抵死不認，跪在廳中淚如雨下，堅持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p>
“老太太當時急著要走，是我擔心你的安危極力勸阻，還說要去問侯爺的意思，老太太以國為重不讓去打擾侯爺，我又提議讓玉兒陪你同行，我明明一腔赤誠，怎麼反倒成了居心叵測之人呢？”</p>
“說得可真好，你若不這樣，怎能將自己擇出去？”老太太冷笑道，“欺騙我的事你可以不認帳，殺害姨娘殘害子嗣的帳你總逃不掉吧，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還有國公夫人親證，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如何狡辯。”</p>
“對，國公夫人可以為我們做證！”四姨娘跪行到廳中，舉著浸了藥汁的帕子喊冤，“夫人叫護衛把我們四個捂死，然後偽造成中炭毒而死，這藥帕子便是物證，求侯爺老太太為我們做主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