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呦九 作品

39、私房錢

    折烏又跟著劉瑞雲去了劉家。上次是來玩, 這次是來看望劉天玉。劉弘和雖然最後順利的分了家,可是劉天玉被這麼折騰了一頓,也是心生黯然, 第二天便發起熱來, 折烏有些擔憂, 便跟著來了劉府。



    至於劉瑞雲說的讓劉弘和教她?折烏沒敢想, 只當劉瑞雲說笑,岔過了話題。



    此時, 她站在劉家庭院裡,見裡面亂糟糟的,搬東西的搬東西, 奴僕交頭接耳, 一點兒章法也沒有。劉瑞雲臉黑了炭,拿出氣勢來逮著人就罵。



    “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這麼點事情都做不好,你是李婆子吧?你這個月的月錢便扣了。”



    那李婆子剛想要還嘴, 就見劉瑞雲拿著弓箭躍躍欲試, 那神情,立馬讓她想到了二老爺對著老夫人拍桌子的情景。有其父必有其女, 二老爺敢不敬母親,他女兒就敢射殺奴僕。



    李婆子就戰戰兢兢的下去了, 其他人一見,聲音愈發小了起來,院子裡這才恢復了安靜。



    劉瑞雲便覺得生氣。她還將這股氣發在了自家的姐姐身上, “你在家裡,就不知道出來罵幾句麼?你看看她們——奴才沒個奴才樣,眼見咱們要出府, 便四處找門路求人留下來,我呸——”



    劉天玉也不生氣,小妹就是這個性格,她喝了一碗藥,擦擦嘴,先是請折烏坐下來,再是道:“你跟她們置氣什麼,那都是祖母和嬸嬸們的奴才,又不是咱們的。”



    “不過,我還病著,你和阿烏還是出去吧,免得過了病氣。”,劉天玉一夜之間,好像長大了許多,對著折烏笑道:“家裡太亂了,本是不願意告訴你的,誰知道雲姐兒這個嘴沒把門,把分家的事情跟你說了吧?”



    折烏就有些不好意思,她覺得自己竊了別人的秘密一般,“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劉瑞雲的嘴又叭叭了,“阿姐,你別嚇唬她。”



    又道:“這事情鬧的大,京都遲早要傳的。”



    折烏就道:“不過也是好事,分家就分家,如今,我看不是你們離不開他們,而是他們離不開你們。”



    是這個理。但是劉天玉卻覺得頗為悲涼,“父親這輩子,也是可憐。早年喪父,母親偏心,妻



    子早喪——”



    剛說完,就聽得門口哈哈一陣大笑,大嗓門嚎的,屋子裡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格老子的,今日又去將人揍了一頓,這回老子特意揍掉了他兩顆門牙,一說話就漏風,老子倒要看看,以後這死書生還敢不敢胡說。”



    折烏:“……”



    被這幾天事情弄的十分傷感的劉天玉:“……”



    好吧,她的父親,一點兒也不可憐。



    折烏倒是很好奇這位將軍了。她只上次見過一面,見人要進來,便起身恭敬的迎到了門口,見人之後,乖乖的喊了一聲劉伯父。



    劉弘和也沒想到她在這裡,愣了一下,道:“折姑娘來了啊,那你們姐妹說話,我先出去盯著人搬東西去。”



    折烏眼見人來,又眼見人匆匆走了,好奇道:“將軍是不是又去揍那個逛青樓的書生了?”



    劉瑞雲揮著拳頭,“肯定是的,可惜阿爹竟然哄我——我昨日就說了,要是他再去揍人,就要帶上我的。”



    這真是令人羨慕的一家。



    折烏就想。



    雖然劉家也有不好的祖母,親戚,但是他們父女三人,卻是相依為命的。



    然後回頭,就見劉瑞雲在那裡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劉天玉無奈的道:“你又想幹什麼?”



    劉瑞雲:“我記得我就藏在這裡的啊。”



    折烏走過去,“你藏了什麼啊?”



    劉瑞雲噓了一聲,“私房銀子!”



    折烏瞪大了眼睛,“你藏銀子做什麼?”



    劉天玉笑著道:“她前些日子闖了禍,阿爹收走了她的私房銀子,不過她機靈,在阿爹收銀子之前,就藏了一點在我屋子裡。”



    每次犯錯就要被收走所有的銀子是劉家父女的老把戲了。



    劉瑞雲這時終於找到了銀子,她哈了一聲,道:“看,我藏了十五兩銀子呢!”



    劉天玉就皺眉,“你找銀子做什麼?”



    劉瑞雲立馬拉了拉折烏:“我說好了下午要請阿烏去醉仙樓吃飯。”



    折烏憋了憋,點頭:“嗯。”



    她如今撒謊也越發熟練了。



    劉天玉也沒想太多,本來家裡就亂,也不好招待折烏,讓妹妹帶著人去醉仙樓吃飯反而是最好的。



    她還暗地裡添了點自己的銀子,“別省,你看阿烏每日裡帶著



    的膳食,都是御膳房的人才能做出來的菜色。”



    劉瑞雲坑了姐姐的銀子還挺高興:“好啊。”



    但她實際上只是用吃飯打掩護。



    她野的很,也很敢幹,僱了人謊稱是自家祖母的親信,將書生從家裡喊了出來,說是請人去家裡面商量事情,那書生正是一肚子氣,但現在被揍了幾回,大家也算是知道了劉二老爺的態度,輕易不敢跟他一起。



    他在京都的屋子也是租賃的,如今已經快到期限了,便想著既然老夫人有請,說不得要詐出幾百兩銀子才算解氣。於是也沒多想,就上了馬車。



    結果馬車搖搖晃晃的,卻不是去的靖南侯家,而是城郊的小倌館。



    那僕人下了馬車,道:“公子請先等奴才一會,如今二老爺勢大,老夫人不好在家裡見你,便找了這個宅子。”



    “奴才通報了老夫人,就請您過去。”



    書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心想高門大戶就是麻煩,便安心等著,盤算著待會詐多少銀子才好。沒多久,裡面又出來了幾個人,穿的倒是像武夫,請他進去。書生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想跑,卻已經來不及了,被人綁了進去。



    那書生嚇的半死,“我可是舉子,你們敢這樣對我!”



    他叫叫嚷嚷的,倒是引得小倌館的掌櫃的出來,皺著眉頭問清楚,卻笑了,“這位公子,你可有什麼憑證?”



    舉子是有文書的。



    這種東西哪裡能隨身帶著,他嚇破了膽子,趕緊將劉老夫人請他,他想詐銀子卻被耍了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到最後,氣勢足了點,“你們這是犯法!”



    能在京都開小館館的,哪裡怕王法。他只是愁的很——他們買人,一向是謹慎的很,怎麼就犯了這麼明顯的錯誤,將一個舉子買了回來?



    不過買回來了就買回來了,見人還敢蠻橫,便也順勢冷了臉,“既然拿不出憑證,那便請公子先進屋休息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