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吃壹大碗 作品

第550章 好聽點叫做深愛執念,不好聽點便是病態佔有

    林老的一句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就連評委團也不能隨意敷衍,立刻推舉出來一個人負責解釋,可無論是對方從什麼方面來解釋這次複賽的結果,都不能讓林老滿意。

    略顯蒼老的臉龐透著深深的不悅,一身唐裝襯得他氣勢不怒自威,視線環顧,淡漠道:“雖然你們說的言辭鑿鑿,但很抱歉,我無法接受素冠荷鼎在稀有價值上輸給蓮瓣蘭。”

    如果克萊斯特家族拿出的是鬼蘭,他還能夠理解一二。

    可現在,他做不到。

    聞言,評委的臉色不甚好看,似乎還想要解釋什麼,卻被都林老拒絕了,就站在那裡,氣場過於攝人:“如果評委團不願更改結果的話,我保持對你們專業的尊重,也不願繼續追究下去,但我相信勝負觀眾心中自會清楚。接下來還有決賽,到時候我們自會見分曉。”

    說完,林老也沒管接下來是否還有什麼流程,帶著隊伍便徑直離開。

    有不少觀眾都紛紛叫好,弄得主辦方也不敢貿然阻攔,甚至臉色難堪,但心中的那桿秤略略有些掂量。

    而電視前的慕嬌嬌自然也不滿這樣的結果,但她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顧戾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林老打來的。

    接通,開了免提,林老的嗓音在其中略帶冷沉:“嬌嬌恢復清醒了嗎?”

    “林老。”

    慕嬌嬌主動應聲,顧戾摟著她,能夠清楚感覺到她整個人的身體是緊繃著的,紅唇抿出鋒芒過盛的弧度,嗓音噙著幾分涼意:“您不用太過生氣,克萊斯特家族和咱們本就處於對立面,會動些手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這樣也好,總歸比決賽時再鬧出來什麼事更讓人慶幸些。”

    停頓了下:“而且,我想有複賽這麼一回事後,決賽他們怕不敢再鬧出什麼動靜了,否則怕是連觀眾都矇混不過去的。”

    評委團有被克萊斯特家族買通的人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們是地頭蛇,出價再高些,換做是誰都是會心動的。更何況南城區代表隊蘭瑞花草行被盜竊者光顧過,他們根本就沒有預料到會祭出素冠荷鼎這樣的殺手鐧。

    林老深深的嘆了口氣,褶皺的眉宇間掠過一片深沉:“嬌嬌,我原想的是決賽安排幾個副手和星辰一起參加,也算是讓星辰帶著一起歷練歷練,但現在這樣的情況,怕是……”

    瞬間,慕嬌嬌便明白林老的深意。

    這樣的場面如果還讓畢星辰為主力的話,怕是勝的幾率並不是很高,尤其是在克萊斯特家族在複賽贏得勝利的情況下。

    她便立刻接言:“您當初在上報代表隊人員的時候有將我的名字報上去嗎?”

    “當然有報。”

    畢竟慕嬌嬌不僅是個女大學生,更是g.m公司和慕氏醫藥的創辦人,哪怕是在青老那裡都是掛著號的,她年紀輕卻能力強,所蘊藏著的重要性導致她在沒有監視的情況下,如果沒有信任過的人做擔保的話,是無法隨意出國的。

    “那就好。”緊繃的神經微微鬆懈了幾分,慕嬌嬌輕輕挽笑:“既然這樣,那我申請決賽的時候我來參加。”

    林老停頓了下:“你的身體能夠撐得住嗎?”

    “放心,沒有問題。”

    “那就太好了。”

    這本就是林老的想法,只不過礙於顧戾在旁,還有慕嬌嬌剛剛因疲倦過度而昏迷過,所以無法直接提出罷了。

    林老高興的連語氣都輕快了三分,接下來他和慕嬌嬌又交談了兩句有關於世蘭會的事情後,才掛斷電話。

    將手機放到一邊,慕嬌嬌側臉便摟住顧戾的脖頸,用了很軟的嗓音,語調中皆是撒嬌的意味:“我答應林老的事情,怕是會讓你在這裡多待幾天了。”

    “無妨,你在哪兒我陪著你就是。”

    顧戾表現出的神色很淡,骨節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動作中明明不緊不慢,卻和他素日裡在她面前展現出來的寵溺溫淡截然不同,眼神落下來鋪就而成的皆是危險的佔有慾,濃重狂妄的莫名有一種病態感。

    慕嬌嬌微怔了一瞬,她自從醒來就感覺到顧戾有哪裡不太對勁兒,卻又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紅唇抿了抿,於是故意拍了拍他的手臂,低低軟軟的笑著:“我感覺有些餓了,你幫我把粥拿過來好不好?”

    顧戾再一次打電話吩咐門外的保鏢將粥品送了進來,還順便在床褥上支了張小桌子給慕嬌嬌提供便利。

    而他本人,依舊全程沒有離開過慕嬌嬌的身邊。

    現下慕嬌嬌算是徹底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任由顧戾將湯勺塞進自己的手中,雞絲粥熬得很是香濃,雖說輔料搭配的是雞絲,卻沒有任何肉食的腥味和難以消化。她先是哄著顧戾陪自己喝了兩口,然後眼睜睜用眼角餘光瞧著熨燙平整的西裝衣袖在自己的腰間栓得更緊了些,從清醒到現在,不過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她身上便沾滿了男人特有的古龍水的香味。

    不解的歪頭:“顧戾。”她喚著他,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怎麼感覺怪怪的。”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哪裡怪?”

    “我也說不出來,你雖然平日裡也纏著我,但絕對沒有像是現在一樣到寸步不離的狀態,就好像你一撒手我就能消失不見一般。”

    聞言,她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腰間的手臂越栓越緊,甚至勒得她有些心口發慌,可對上顧戾那雙眸,又暗又深,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僅一眼就足以將人吸進去萬劫不復,噙著絕對而極端的病態感。

    可男人卻只是在她的紅唇上碾了碾,眉目平靜的哄著:“我沒事,只是想要抱會兒你,你為了盆蘭花和我兩三天沒有見,我……”

    “顧戾。”

    她加重語氣,蹙著一雙秀氣的眉將他的話打斷。

    抱會兒她?

    按照她對他的瞭解,現在這些解釋的話就是他撒謊的標誌。

    小手一鬆,瓷質的湯匙一下子就落回到粥碗之中,伴隨著清脆的響聲,濺出幾滴粥汁來,正好落到她的手背上,不冷不熱。

    她不管不顧,仰臉看著他,一字一句:“顧戾,你認真回答我,你究竟是怎麼了?”

    呼吸交纏,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開口再說什麼。

    一時間,病房裡呈現出一種安靜到幾近於死寂的氛圍。

    僵持,慕嬌嬌狠狠心剛準備進行逼問,下一秒男人的氣息便徒然壓了下來,如鐵一般的手臂狠狠的將她擁入懷中,力道和他平靜溫淡的嗓音截然不同,簡直恨不得將她直接揉進骨血之中。

    甚至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炙熱而兇狠的吻便直接落了下來,吞之入腹般的強烈卻也同時間透露著絕對卻不易察覺的恐懼。

    慕嬌嬌在感知到的第一時間便放軟了身子,沒有任何反抗的任由他紓解著心頭的情緒,甚至還在他不知多久才停止親吻後,沙啞著嗓音,用溫柔到不像樣的嗓音哄著他,輕拍著他的背:“顧戾,我沒事的,我不是就在這裡嗎?我沒事的。”

    她多多少少猜出來他在害怕什麼,就像是他也知道她清楚自己在害怕什麼。

    半個小時前,女人就躺在純白色的病床之上,安靜的側顏,無聲息籠罩著一層死寂感,就像是完全沒有生息般,眼睜睜落在顧戾的眸底。

    那麼一瞬,巨大的恐慌席捲他全身,令他害怕恐懼到極點。

    他現下只是想一想她有離開自己的可能性,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般只想要緊緊的抱著她,鼻尖埋在她的肩頭,貪婪的嗅聞著她身上的氣息,就像是瀕臨死亡的溺水之人抱著浮木般,嗓音暗啞:“嬌嬌,對不起,對不起,嬌嬌……”

    翻來覆去,都是這些話。

    慕嬌嬌順從的窩在他的懷中,纖細的手指穿插在他的髮絲之間,輕輕摩擦著:“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

    顧戾此時已經不是南城區高高在上位高權重的顧爺,而是單純一位害怕失去伴侶的無助男人,嗅著慕嬌嬌身上最真實的氣息,不安定的心思才有著輕微的安撫。

    “嬌嬌……”

    再次低喚,卻說不出任何其他的話。

    他對她的感情說得好聽點叫做深愛執念,說得不好聽點便是病.態的佔有。

    而她……

    給予著最大的包容和柔軟。

    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擁抱了多長時間,久到橘色的夕陽落在他們身上,光線薄弱得有些幾分虛幻,襯得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調整好心態才逐漸放開她,但手臂依舊摟在她的腰間不肯鬆手,端著已經涼透了的粥品:“我吩咐人將粥熱一熱。”

    “好。”

    她頷首。

    整個過程很快,顧戾用湯匙舀著粥品送到慕嬌嬌的嘴邊,一點點喂完,他才隨手抽了張紙在她嘴角擦拭著,看著她乖順的抱住自己的手臂,用很軟的嗓音撒嬌:“我有些無聊,去外面走一走好不好?”

    慕嬌嬌很清楚,按照顧戾對她的重視程度,她想要出院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她便退而求其次。

    索性顧戾沒有拒絕。

    兩輛輪椅並排同行幾乎要將走廊堵得嚴嚴實實,慕嬌嬌嘆息般的失笑,任由顧戾哪怕是現在都扣著自己的手腕,商量的語氣:“我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我下來自己走行嗎?”

    可顧戾連回應都未曾回應,溫柔的嗓音噙著實打實的強勢:“要麼坐著輪椅,要麼你坐到我腿上來。”

    慕嬌嬌掂量了下,如果選擇後者的話實在是太過打眼,便只能無奈的扯了扯手腕,五官生動嬌媚的漾著笑:“我突然覺得坐輪椅還挺好的。”

    顧戾聞言深深睨了她一眼,並未言語什麼。

    現在不是花季,所以醫院的花園並未有顏色絢爛的花朵奪目,入目是簡單的涼亭還有幾張乾淨典雅的長椅供來往的行人歇腳。

    說實話,光禿禿的枝丫並未有什麼很好欣賞的,偶然瞧見個綠意盎然的小亭子,慕嬌嬌便興致勃勃要拉著顧戾一起過去。

    可誰曾想,亭子裡早早就已經有了人影,此時正揹著他們,用沒好氣的嗓音朝著電話那頭:“有屁就放,我現在沒空搭理你。”

    看背影年紀應該不大,身形瘦弱,哪怕是穿著病號服也顯得空空蕩蕩的,側顏是毫無血色的蒼白,披散下來的長髮格外的黑,對比下來有種詭異的可怖感。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小姑娘蒼白的臉色直接嗤笑,捏著手機的手指微不可聞的攥緊:“我嘴巴乾不乾淨關你什麼事?以我有心臟病為藉口去外面找女人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在我面前說話,你別告訴我,你以前不知道我有心臟病,既然知道,那為什麼要跟我訂婚,又為什麼在我跟前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說著,小姑娘似乎就有些不太舒服,伸手捂在心臟的位置:“放屁,別說什麼逢場作戲,有本事我現在找個男人睡一覺,然後發張裸照給你,你也能不介意。”

    電話裡男人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再加上小姑娘將外擴打開,直接扔在圓木桌上,呼吸粗重的在一旁坐下,所以慕嬌嬌和顧戾便清楚的聽見男人是如何在電話那頭狡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