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碾壓

 此處巨大的響聲想必也被雪晴給捕獲到了，因為那個仿若行屍走肉的傢伙從架子後面現身於顧千夜的面前。就算僅有側臉，也足夠令人驚詫。他的面龐之下，血管貌似要撐開近乎透明的膚色，泛白的瞳孔跟猩紅的眼白構成了鮮明的對照。他身著破爛的病號服，軀體格外強壯。而在他的雙眸中，顧千夜並未察覺到人性的光芒，唯有野獸般的野性，那是一種無法掌控的暴戾，跟雪晴的可掌控截然不同。

 “砰砰砰！”顧千夜沒有絲毫遲疑地扣動了扳機，子彈飛速射出，徑直奔向他的太陽穴。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的速度異常敏捷，快速地躲避了子彈，趴在地上，雙瞳牢牢地鎖住了顧千夜。他被圍困在牆跟他之間，只能咬緊牙關，持續地射擊，同時大聲呼喊：“雪晴！”他堅信雪晴肯定聽到了。

 就在 188 號朝他撲過來的那一剎那，雪晴從旁邊衝了出來。他強健的雙手緊緊抓住了 188 號的腿部，猛然一甩，將 188 號狠狠地摔到了資料架上。整個資料架就猶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倒下，文件夾紛紛灑落於地，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雪晴躍上了傾斜的架子，他的嗓音清冷而篤定：“離開。”顧千夜明白自己當前無法應對這種情形，於是迅速起身，奔向門外。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掉落在地的文件夾引起了他的注意。

 後面已然傳來了野獸般的吼叫，顧千夜迅速撿起那個名為“結合”的文件夾，衝向資料室的門口。雪晴跟 188 號已然陷入了激烈的爭鬥之中。顧千夜能從雪晴深邃的異瞳中看出他的痛苦和掙扎。他們的確相識，亦是同類。那些堅固的資料架子在兩個強壯男人的撞擊下變得殘破不堪，雪晴的拳頭一次又一次狠狠地砸在 188 號的身上。

 淪為野獸的 188 號惱怒地嘶吼著，他的速度驚人，顧千夜甚至看到了他進攻時手臂揮出的殘影。然而，每一次都被雪晴精準地攔截下來。他依然遭受了傷害。似乎獲取了速度的超能力，但是他已然完全陷入了癲狂。因為運輸過程中的猛烈行為，他被棄置在這裡，似乎註定要獨自面對生死。顧千夜覺得這極有可能，他從最初的驚慌失措已經變得冷靜沉穩，甚至開始仔細剖析兩人的戰鬥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