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像話的小飯店

許若靈的私房菜館也是幾經波折。

她本來是想著弄個宋朝元素的私房菜館的，季舟也同意。裝修時也加入了很多中式和明清傢俱的元素。可年前從北京回來後，她的想法就全變了。

她仔細想想，錢現在對她也沒有什麼用啊。她又不像現代家庭那樣有那麼多用錢的地方。龍兒也不用上補習班，她也沒有房貸。貂蟬第一次賣首飾的錢還有一千多萬沒動過，她自己也有一百多萬，霍去病這些天也沒少往回拿錢。每個月那三個的六萬塊錢工資也都在她這裡。

衣服也不用買。現在貂蟬可有不少代言在身上，雖然還沒有國際大牌，也足夠她們一家人花的。花錢買的，也就幾件內衣睡衣什麼的。

吃飯和旅遊娛樂支出就是她們家現在最大的支出。這都是了了的，等私房菜館開了起來，估計他們開支就更少了。

她不缺錢，季舟就更不缺了，宴天下實行的可是全員持股制，每個月他都能拿到七八萬的薪水，他家老爺子現在更是管理著宴天下旗下的所有燒烤連鎖店。當初說和許若靈一起開私房菜館，也是一片惜才之心。這半年看許若靈一點也沒缺錢的樣子，嫁的老公又是一看就是有錢人家，才放了心。

許若靈一說不想以掙錢為目的，他也是願意的。

兩人乾脆棄裝修好的店面不用，直接轉給了宴天下旗下做連鎖餐廳用了，隨便躉了一間路邊四五十平的小餐館。兩個人玩心大起，裝修也特別的簡單。

裡面就是白色的牆面，牆上貼了不少江湖俠客的畫報，地上就是簡單的黑色地磚，頭上掛了不少宮燈和油紙傘，桌子也就是普通的紅漆八仙桌，凳子也是清漆的條凳。

門是兩扇紅漆大門，上面貼著兩張彩繪的門神像，上面印的是秦瓊和尉遲恭。

大門上面用黑底金字做了一個招牌，寫著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江湖。要不是兩人良心大發地在門邊掛了個幌子，路過的人還真的發現不了這是家菜館。

不設菜單，兩人想做什麼菜做什麼菜，吃客不能點菜，有什麼就吃什麼，論位付錢，先付錢再點菜。價錢也隨心所欲，今天一位998，明天可能一位就十八。兩個人很想得開，只要能夠材料成本就行，房子也不臨路，房租一個月就二千來塊錢，兩人一人一半。

反正開這個店，目的就是一個字，玩兒。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玩什麼就玩什麼。

結果就是，開業一週了，一個客人都沒有。兩人也不著急，一人一天，誰買的食材誰負責，賣不出去也把菜都做了，兩人自己吃，剩下的中午和晚上許若靈騎著輛小電驢給小龍兒送到學校裡去，讓她和同學們一起吃。

江湖左右的鄰居們都很奇怪，這個小飯店也沒做什麼開業活動，裝修好後倒是每天早早就開了門，然後一到飯點就傳出各種各樣誘人的香味，能看到那兩個老闆在裡面吃得噴香，然後就把剩下的都送走了。

鄰居們都發愁了。正常來說，哪家飯館開業不搞上幾天活動，然後請左鄰右舍親朋好友都來吃一輪，這兩個老闆是想做咩的，他們紅包在手裡都快攥爛了。可這家別說請客了，見人都不怎麼打招呼的，就是笑笑。這是想幹麼。

隔壁菸酒店老闆娘張姐天天聞香味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本來開菸酒店中午就離不開人，以前一直是點外賣或者婆婆送飯菜到店裡來。這幾天婆婆又回家了，外賣也不想吃了。中午十一點就懷著幾分好奇的心進了小飯館。想著換個口味。

她進了門，屋裡一個人都沒有，只聽到最裡面的廚房裡傳來一股誘人的飯菜香。

她試探著喊了一聲：“老闆？”

裡面的聲音頓時停住了。片刻後，一張白若瑩玉的小臉從廚房門簾裡探了出來 。

雖然做了一兩個月鄰居了，可張姐還是第一次看到許若靈的臉，當下被嚇了一跳，在心裡一直嘀咕，有這樣一張臉，開飯店做什麼？又是網紅炒作？對這家的飯菜也沒了信心，甚至有幾分想打退堂鼓的意思。

許若靈走了出來招待她。她又不好意思，就說自己是隔壁菸酒店的，姓張，想著來嚐嚐他們的手藝。

她想點菜，可是環顧四周，發現連個菜單都沒有，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許若靈。

這是第一位來的顧客，許若靈還有些激動呢，熱情地說自家店裡沒有菜單，做什麼顧客就吃什麼。價錢每天也不一樣。今天是米飯套餐，兩葷兩素一湯，一位48元，想吃的話，一會兒給她送到店裡去也成，她過來吃也成。

張姐心裡更打鼓了，心裡暗暗叫苦，自己是不是遇到黑店了，什麼米飯套餐，那不就是盒飯嘛，也敢要自己48。可是來都來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退過去，只好掃了許若靈拿來的二維碼付了錢，也不想再在這裡待，讓許若靈給自己一會兒給自己送到店裡去就行。

她回去了就開始忙，連許若靈十一點半來送飯時都沒來得及招呼，直到十二點半才有空坐下來吃飯。

她其實對這頓飯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覺得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飯菜也早就涼了，不過也沒勁再點外賣，心想湊合一頓得了。同時心裡還暗暗心疼，這頓午飯都夠她平時點三天的外賣了。

不過等她端過了許若靈剛才端過來的托盤，打開上面的蓋子一看，就不後悔了。

許若靈是用一個圓形的黑色大漆木托盤把飯菜端過來的，托盤上面還用紅色畫了不少漂亮的龍紋。上面是六個潔白如玉的蓋碗，器形都像是一個個小南瓜，還有些豎紋，看著就十分的可愛。蓋子上的手柄都做成了捲曲的小南瓜藤式樣。配套的筷子是黑色，上面鑲了一圈銀邊，勺子倒是普通的白瓷勺，勺子柄是一片南瓜葉。就是那筷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拿起來沉甸甸的。

她還以為天冷，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這飯菜早該涼了的，摸著碗外邊也是觸手冰涼，可沒成想一打開飯菜的蓋子，裡面竟然冒出熱氣來。

原來這幾個小瓷碗居然是兩層能保溫的。

她心裡的怨氣就少了幾分。就這餐具和用心，也算是對得起這價格了。

再一看菜色，她又驚歎了。兩葷是紅燒排骨，香乾炒肉絲，兩素是小蔥燒豆腐，蒜蓉芥藍，湯是冬瓜丸子湯。蒸的白瑩瑩的米飯上還灑了些金黃的玉米粒和芝麻。

她試探性地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乳白色的湯，立刻就被那清淡鮮美的湯味給征服了。湯還有些微微燙口，裡面雪白的丸子應該是魚丸，鮮美至極又有彈性，讓她一口一口根本就停不下來。

就光這一碗湯，也對得起這午飯錢了。張姐一邊喝的同時，心情也慢慢地變好了起來。

她把湯喝完，才端起米飯，大口大口吃起菜來。

每一樣都好吃，排骨燒得爛爛的，稍微一用勁就能脫骨，還有一股子奇異的肉香；香乾炒肉絲鹹香可口；小蔥燒豆腐的小蔥應該是先下鍋把蔥油都煎了出來，豆腐煎得金黃，又加了高湯煨了一會兒，豆腐上都是一個個空洞，湯汗都煨了進去，一點豆腥氣都沒有；蒜蓉芥藍都十分清脆可口，汁水特別地豐富，一股蔬菜的清香，而且她吃到最後，發現下面一點油星都沒有，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出來的。就連那碗米飯也是她從未吃過的好吃，軟硬適中，清香滿口。

她一口一口慢慢地吃著，把這一托盤飯菜吃了個精光才滿足地放下了筷子，打了個滿足的飽嗝。

張姐心中的不滿早就消失的乾乾淨淨，覺得這頓飯真的是太值了。甚至還後悔起前幾天沒有去點菜。這幾天少吃了多少好吃的啊。

她轉了轉眼珠，直接給老公打了電話，讓他下班了把女兒接上來店裡一起吃晚飯。放下電話又把用過的碗筷洗得乾乾淨淨，看許若靈送完飯回來了，看自己店裡也沒什麼人，就送了過去，說了晚上要三個人來吃飯的事，坐了下來跟許若靈說閒話。還好奇地問東問西個不停。

她沒有惡意，許若靈是感覺得出來的。笑著跟她說，自己原來是在飯店裡乾的，家裡老公是當兵的，有一個女兒上初三。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不想再那麼累，但是手藝又不想丟，就和師兄一起開了這個飯館，總比一個人在家無聊強。能掙個就掙，掙不來也無所謂。

她這麼說，張姐是有點不信的，可是也沒再追問下去。反正只要不耽誤了自己吃好吃的就行。

晚上倒是不貴，一人十五塊錢，小孩兒十塊，張姐一家三口吃了二十五塊錢。菜色也比較簡單，肉餅，黑米紅棗山藥粥，酸辣土豆絲，熗蓮白，還有醃的四川泡豇豆和酸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