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叛變與狡猾
第二天。
厲言周開著車去上班。
等紅燈的功夫,他習慣性地打開儲物盒,檢查自己有沒有帶鑰匙。
伸手摸到一個紙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用手捏了捏。
好像是他昨晚找蕭允要的那個慢性毒藥的解藥。
他昨天走的時候順手跟蕭允要了一包。
有備無患嘛,提前做好準備總是好的。
他把紙袋放回去,又摸了一下鑰匙,這才把儲物盒關上。
厲言周駕著車駛入車棚,剛從車上下來,厲文青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你今天下午有安排嗎?”
厲言周鎖上車往公司走,“有工作,怎麼了?”
厲文青停頓了一下,“呃,你要不把工作推了,到老宅…來一趟?”
厲言周進了電梯,“你直接說什麼事吧。”
厲文青撓了撓頭,“爺爺喊你過來商量進公司的事。”
厲言周抓著電梯扶手,“這有什麼可商量的,直接一份資料一個時間就解決了。”
厲文青瞄了一眼門口,“我也覺得,但你還是來一下吧,爺爺他對這些地方看的比較重,你若是不來,他恐怕會對你有意見。”
厲言周揉了揉眉心,“行了,我知道了,我下午過去。”
厲文青掛了電話,在手機文件裡翻著。
一隻手伸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厲文青整個人彈了一下。
他僵著身子回過頭,然後一巴掌呼了過去,“你小子,想嚇死我啊!”
沒有預感到自己會被打所以沒有及時躲開然後生生捱了一巴掌的厲文軒:“?”
他捂著自己的左臉,“三哥,你打我幹嘛?”
厲文青扭了扭手腕,“你找我有事?”
厲文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攬住他的胳膊,“三哥,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厲文青上下打量著他,“你闖禍了?還是小杰闖禍了?”
厲文軒搖了搖他的胳膊,“哎呀,三哥,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
他眼睛笑成一條縫,模樣很是純良,“就是看你好久沒去基地了,想讓你送我們一趟。”
厲文青:“?”“!”
他就知道沒好事。
“你…”他剛想問厲文軒又惹什麼禍了,看到這小孩嚴絲合縫的笑容,又默默閉上了嘴。
就多餘問。
厲家祖訓有一條,禁酒禁毒禁賭,禁止一切有風險的行為。
然後第二十四任家主還把所謂有風險的行為也列了出來,比如賽車就是其中一個。
而厲文軒的麻煩便是酒。
基地。
厲文青鐵青著臉走在前面,厲文軒和厲文傑走在後面。
厲文青回頭瞪了他們兩個一眼,推門進了管理員辦公室。
厲文軒和厲文傑也想進去,在厲文青又一記瞪眼下止住了步伐。
辦公室內。
厲文軒流浪的時候經常會撿到酒瓶,起初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因為口渴用力地將空瓶子裡殘餘的液體磕到自己嘴裡,卻發現這東西並不好喝,又苦又辣,可是他找不到水,只能把垃圾桶裡的瓶子一個一個撿起來,往自己嘴裡磕。
時間長了,撿的多了,他就習慣了這個味道。
可惜來了厲家他就再沒嘗過這個味道。
他藏了好多這種瓶子的包裝紙,連著好幾天趁何博濤休息偷渡出去找人買酒,好不容易買到兩瓶酒,昨晚想偷喝兩口,結果被厲文傑看見,鬧著也要喝,厲文軒想找個東西沾一點讓他嚐個味兒,剛打開酒瓶蓋子,管理員就敲門了。
厲文軒把酒瓶藏起來才去開門,但何博濤人鈍鼻子不鈍啊,一進來就聞見味兒了。
他沒說什麼,就把酒拿走了。
其實把酒拿走也沒什麼,厲文軒也無所謂,但是他和厲文傑天天背祖訓,厲文傑啥也不懂,但是他不傻呀!
厲家禁酒,所以他才找人偷偷買,要是被厲戰雲知道了,他一個月別想出房間了,天天在房間裡吃喝拉撒睡,還要天天對著祖宗發誓,他會瘋掉的!
所以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假裝回厲家拿手抄本,把厲文青搖了過來。
在他眼裡,二哥狡猾,大哥見死不救,厲言周天天見不著人,只有厲文青勉強靠譜一點。
厲文青坐在主沙發上,睨著管理員。
何博濤搓著手坐在小沙發上,低著頭不說話。
厲文青翹起二郎腿,鞋尖碰到了何博濤的褲子,何博濤縮了一下腿。
厲文青掂了掂手裡的玉鐲,“何叔很喜歡這個鐲子嗎?”
何博濤的左手指節搓著右手手心,“這鐲子是我內人從古董攤淘的,不值幾個錢,但我內人的心思珍貴無比。”
“是嗎?”厲文青輕嗤,“可是這鐲子的成色,一看就不是便宜貨啊。”
他身子往前傾了傾,手上一圈一圈轉著玉鐲,“單說這做工,尋常人家可做不出來。”
他眼神看似是落在玉鐲上,卻往何博濤臉上瞟著,“這鐲子,成色好,做工也是上等,而且年份也不小,少說也有…”他歪著頭看著天花板,似是在思索,“…四十幾年了吧?”
他把玉鐲舉起來,對著燈光,何博濤面色一變,下意識抬起手。
厲文青偏頭看了他一眼,笑了:“這麼緊張幹嘛?這麼珍惜這個鐲子啊?”
何博濤的手僵了一下,放了下來,他扯了扯嘴角,“是啊,這是內人送我的,我很珍惜。”
厲文青轉著玉鐲,笑著看著他,“沒想到你離婚了和前妻感情還這麼好,一口一個內人的,讓人羨慕。”
何博濤眸色暗了暗,“少爺見笑了,之前一時糊塗離了婚,內人寬厚,不與我計較。”
厲文青湊近看了眼玉鐲,“這紋路…有點眼熟啊…”
何博濤瞳孔一凝。
厲文青摩挲著玉鐲上的花紋,“這好像是太爺爺留給言爺爺的那一隻,我從相簿裡看過,和我爺爺那只有些像。”
他把玉鐲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何博濤身形一顫。
他跪在地上,頭磕在地板上。
很大的響聲。
厲文青手指頓了一下,他淡淡一笑,“跪什麼?”
何博濤頭抵著地板,身體瑟縮了一下。
“我私自攀附貴人,我該死,我求求您看在我服侍厲家這麼多年的份上,救救我老婆,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