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刑徒守城

 李猛道：“大人，我這有個想法，不知該不該說？”林志遠聽到李猛有辦法便道：“你說來聽聽。”李猛道：“大人，咱們大牢裡還有多少人？”李猛話說到一半林志遠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他立刻想明白了李猛的意思。林志遠眉毛又緊蹙了起來似有猶豫之色。李猛又何嘗不知道牢裡的犯人是把雙刃劍，用好了是助力用不好可能帶來動亂。主意他出了用不用就在縣令了。林志遠著人將牢頭喚來。不多時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穿著獄卒服出現在林志遠面前。尖臉猴腮，小眼睛來回轉，兩顆焦黃門牙露了出來。此人先給林志遠見禮道：“小的徐九見過大人。”林志遠道：“徐九，現在大牢裡有多少犯人？”徐九道：“大人，現在牢中犯人有三百一十五人。”林志遠聽到徐九的話後心道：“人還是太少了。”林志遠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林志遠又將目光投向了李猛希望能從李猛那裡得到建議。李猛並沒有提出建議而是道：“牢中犯人大多是窮兇極惡之人，如果這些人處置得當完全可以以一當十以甚至以一當百。現在城頭上存活下來的人已經見了血。這兩股力量加在一起雖有一千五百人卻能發揮一萬五千人的能量。現在城頭最缺的就是滾木雷石。縣令大人需組織人手拆城內房屋，以作滾木雷石之用。李猛本想說城內大戶豢養家丁也可作為補充力量，大戶們如果捐出來這些家丁還可以拉出幾百人。他最終忍住了。李猛非本地人，沒有當地關係如果說出此計被人知道後必成這些士紳大戶的眼中釘肉中刺，說不定自己離開此地就被人安排殺手截殺，他是無所謂想走就走無人能攔住他，連累了陸三和盧家父女是他不願意的。林志遠讓李猛退下，自己找來主簿夏河、縣丞魯忠、典史鄧偉商議一下補充人手的事宜。。李猛重新回到陸三身邊。陸三道：“李兄弟，林大人找你何事？”李猛道：“只是問了問守城事宜想聽聽我的建議。”陸三道：“那李兄弟你是怎麼說的？”李猛道：“我同林大人說賊人勢大要想守住縣城還需要補充人手。相信不久城樓上就有人員補充了。”陸三道：“你也知道城內青壯都在此處，哪裡還能補充人手？莫非縣令大人有神仙手段不成？”李猛道：“縣令大人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縣令想在仕途上有所作為，他得使出渾身解數把人變出來。”陸三不說話了，李猛望向他。陸三來了一句道：“雖然我不是很理解，我感覺說的話很高深很有道理的樣子。”在流寇的大帳內流寇大首領史全坐在主位大馬金刀的道：“各位，之前攻城我們已經知道廬江縣城的深淺。接下來我們只要讓那些流民消耗城上的有生力量。待他們疲憊無力咱們一戰定乾坤。”他的手握成拳頭重重的捶在他坐著的椅子扶手上，臉頰的刀傷隨著肌肉顫抖顯得更加猙獰。下首的頭領們紛紛說道：“大首領英明。此戰我軍必勝。”大首領道：“埋鍋做飯，一個時辰後準備攻城。”所有頭領道：“遵命。”城內縣衙後堂幾人爭吵激烈。“我不同意這樣做，牢裡的囚犯補充城頭守衛這是誰的主意。此人其心可誅。關進大牢內都是作奸犯科之人，他們性情乖張不易把握。外一在匪寇進攻時亂了陣腳影響了軍心，廬江縣城就不復存在了，你我唯有一死報得君恩。”縣丞魯忠道。典史鄧偉也不同意。主簿夏河道：“兩位不要那麼激動冷靜一下。縣尊大人能說出此策必定是深思熟慮的結果。”說著夏河望向林志遠。林志遠並不打算順著魯忠和鄧偉的意思說出提出建議的李猛。“魯大人，鄧大人，我們先不論建議是誰提的。我想問城內青壯都已上城，除了牢中犯人外是否還有青壯年可抽調？”林志遠質問著二人。二人想了想後低下了頭不去看林志遠。林志遠道：“看來大家都知道現在咱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之時為何不拼力一搏。如果殉國還可遺澤後人，如果我們挺住了等到援軍相信大家都能更進一步。”魯忠和鄧偉像是被林志遠說動了不再說什麼。林志遠道：“各位，用牢中囚犯這步必須走，如果真出問題大家都可把責任推給林某。我林某一概承擔。”林志遠的 一句話也讓其他三人免了後顧之憂。夏河道：“縣尊大人，我同意大人的想法，可死囚非能人不能壓服。”林志遠道：“夏大人的顧慮我也想到了。我決定把囚犯分成四部分，二百人分到我的隊伍裡，剩下的一百對人你們分。我會把那些罪大惡極的死刑犯和重刑犯都分到我的那隊。”魯忠道：“這樣縣尊豈不危險。”林志遠道：“大家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林志遠一邊讓人把牢中犯人都帶到縣衙前一邊讓魯忠和鄧偉做好將拆卸門板房梁石塊等運送到城牆上的工作。夏河思考了一下想到了什麼。林志遠看著神態各異的囚犯道：“現在廬江縣城正在被幾萬的流民和匪寇圍攻，你們都是廬江縣的一份子當守土保民。”囚犯中有一人打斷了林志遠的講話。此人身形魁梧，頭髮散亂遮住雙眼。“你這不就是想讓我們去守城嘛，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幹嘛？”周圍的捕快看到有人打斷林志遠的話喊道：“放肆，大人說話豈容你等插嘴。”林志遠問道：“那人是誰？”牢頭徐九第一個 開口道：“邢嶸。”林志遠到還不到一個月並不是每一個案件和犯人他都知道了解。林志遠再問：“他所犯何罪？”夏河道：“殺人罪。相信如果沒有流寇攻城這幾天上面斬首的回執就會下來。”林志遠又問夏河道：“邢嶸所為何事？”夏河道：“邢嶸好友李沐為付強之子付山打死。邢嶸為友報仇殺了付強。”林志遠道：“此人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林志遠道：“你說的沒錯，我是要你們守城，你們守城也是有回報的。在你們這群人中有判刑輕，也有判刑重的，甚至還有即將掉腦袋的。我的回報按照你們的守城殺敵計算。判刑輕的只要在守城時殺死兩個流寇就可恢復自由身，判刑重的殺死八個流寇可恢復自由身，要被問斬掉腦袋的只要殺死二十個流寇即可恢復自由身。如果你們死了算你們命不好，但是你們活了下來再回復自由身的基礎上砍殺流寇頭顱只要屬實每個人頭二兩銀子。當然做英雄做孬種在你們的一年之間。你們不想讓周圍人看得起你們嗎？你不想拿著你們斬獲頭顱換的銀子回到家人身邊嗎？我還保證只要是你們斬獲的獎勵我也會送到你們的家人手中。”一句句話將犯人們的情緒調動了起來。隨著一個人喊出我願意守城，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喊出我要守城。在大多數人的裹挾下即使有想偷生的也只能放棄這個念頭。他們也不想讓周圍人小看他們。林志遠很滿意道：“所有人跟我走，城牆上有食物，武器會在你們上了城牆後交給你們。”縣令林志遠、主簿夏河在前帶路兩邊是衙役捕快，中間是囚徒們。周圍看到這些囚犯的百姓有的指指點點，有的看見囚犯裡自己的家人向著他們揮手。隊伍來到了 城門。林志遠讓人分發給這些囚犯乾糧按照之前說的把邢嶸在內的二百個囚徒帶到了城東。李猛聽到城下的騷動看了一眼道：“補充的人手到了。”陸三聽到李猛話往城門處看。“這些人看起來怎麼像是囚犯？”李猛道：“他們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陸三聽到李猛的話嚇了一跳。陸三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道：“縣令大人真夠大膽的連囚犯都敢用。”李猛道：“這些人既然能來守城說明是條漢子，你可不要看不起他們。說不定他們中有人會成為你可靠的後背。”陸三被李猛的英勇折服當然對李猛的話言聽計從。“放心吧，我沒有看不起他們的意思。”城牆守軍一千五百人左右。李猛的城東在之前的損失一半以上的人手現在這些人只能算是恢復元氣。林志遠對李猛道：“這些人就交給你了。”李猛道：“謝大人信任。”林志遠在的時候囚犯沒有什麼異常，林志遠一走囚犯們一個個三五成群的坐在城垛兩旁有說笑話的有打屁的還有掰彎的。陸三看著那些人想說什麼。李猛閉上眼睛道：“養神睡覺。”邢嶸之前看到林志遠把他們交給李猛還覺得李猛有幾分本事。李猛沒有對刑徒們行為有任何呵斥的行為讓他心裡有了輕視之心。邢嶸之所以要守城。一方面是他對自己武力的自信。另一個是含辛茹苦養育她的老母親沒有了他這個勞力日子一定很難過，他也想多賺一些給老母親。